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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巷口,裴琰冷聲道:“留活口!”
安澄應了一聲,身形一擰,刀豎胸前,直劈向對面的黑衣蒙面人。
那黑衣蒙面人也不驚慌,悶聲笑道:“要留活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話間身形急轉,手中短刃光華流轉,瞬息間抵住安澄的‘流風十八路’刀法。
此時天上新月如鉤,夜風帶寒,街道上這十餘人的搏殺,嚇得更夫躲於巷角瑟瑟發抖。
見安澄久拿不下,而與他對決的顯是這些蒙面人的首領,裴琰身形急騰,手中長劍爆起一團銀白色的光芒,直飛向那為首蒙面人。
蒙面人知他劍勢不可強捋,聳身後躍,安澄趁機攻上,蒙面人一個鐵板橋向後一倒,手中短刃順勢由下而上,擋住安澄的厚背刀。
裴琰身在半空,剛要執劍斬下,卻面色大變,長劍挾風雷之勢,反手擲出,將正持刃逼殺崔亮的那名‘更夫’刺了個對穿,但那‘更夫’手中的利刃也刺入了崔亮的前胸。
那黑衣蒙面首領見‘更夫’得手,笑道:“裴相爺,失陪了!”右手一揚,銀光暴閃,安澄向後一翻,煙霧騰繞,蒙面人們趁亂四散逃匿
安澄手一揮,長風衛們分頭追趕,他轉身奔到裴琰與崔亮身邊,只見崔亮面色蒼白,從胸前摸出一堆碎裂的瓷片,笑道:“今日倒讓個藥瓶救了我一命!”
裴琰撕開崔亮衣襟細看,放下心來。但那‘更夫’一刺之力極大,縱有瓷瓶擋了一下,劍刃也透入了崔亮胸口半寸有餘。
江慈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院中腳步聲響,知崔亮回來,忙披衣下床,點燃燭火到了正屋。見裴琰將崔亮扶至榻上躺下,心中一驚,忙舉著燈燭撲過去:“怎麼了?!”
崔亮見她滿面憂切之色,笑道:“沒事,一點小傷。”
江慈轉身到房中翻出傷藥,崔亮接過藥粉灑於自己胸前,江慈取過布條,替他包紮起來,見他胸前血跡斑斑,心中一酸,淌下淚來。
裴琰不由一笑。崔亮伸出手,替江慈拭去淚水,笑道:“白天見那麼多屍體不見你哭,這麼個小傷口,你哭什麼!”
江慈回頭瞪了裴琰一眼:“你不是自命武功天下第一嗎?怎麼還讓崔大哥受了傷?”
裴琰正想著這事,便未理會她的出言不遜。
崔亮也點頭道:“相爺,那為首之人的武功,非同一般。天下能在您和安澄合力一擊下逃生的人,並不多。”
裴琰冷笑道:“這京城的水,越來越渾了。”
江慈又奔去廚房,燒來熱水,替崔亮拭去胸前血跡。裴琰轉頭間看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你這毛手毛腳的,明天我安排幾個人過來侍候子明。”
崔亮忙道:“不必了,相爺,我只是皮肉傷,這西園若是人多了,我看著煩。”
裴琰一笑:“倒也是,我就覺得你這裡清爽。從明天起,我就在你這西園用餐好了。”
早朝後,眾臣告退,皇帝卻命裴琰留下。
莊王與靜王不由互望一眼,又各自移開視線,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望著裴琰,和悅笑道:“朕久聞少君棋力高強,來,陪朕下一盤棋。”
裴琰神情淡靜,恭聲道:“微臣遵旨。”行了一禮,在皇帝對面斜斜坐落。
上百手下來,裴琰只覺胸口如有一塊大石壓著,悶得透不過氣,手中的白子也不知該往何處落下。皇帝靠於軟墊上,長久凝望著他,飲了口茶,微笑道:“你是心存敬意,不敢與朕廝殺過劇,不然,倒也能下成和局。”
裴琰壓住心頭的不適,起身束手:“微臣不敢。皇上棋力浩瀚深遠,微臣萬萬不是對手。”
皇帝朗聲一笑,站了起來,負手望著窗外的梧桐,悠悠道:“年青一輩之中,你的棋力是首屈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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