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第1/3 頁)
------------
後記:關於怪誕(1)
------------
從文學這個角度看,什麼是&ldo;怪誕&rdo;‐‐什麼是&ldo;恐怖&rdo;?為什麼這些表面看來受思想排斥的東西對一些人具有如此久遠的吸引力?
我認為人的經驗是最深奧的。儘管我們每個人都是主觀存在於這個世界,從自我這個角度認識世界,這個&ldo;主體&rdo;是難以接近的,因此對別人是不真實的、神秘的。而其正面形象‐‐所有的人都一樣,從最深層的意義上說,全是陌生人。
文學領域的怪誕林林總總,無法界定。我們已有許許多多關於這方面的形象。遠至盎格魯-撒克遜古史詩《貝奧伍夫》中格倫德爾的妖怪母親,近至教堂牆壁上雕刻的醜陋頑皮的怪獸;從《伊利亞特》所描繪的大屠殺的恐怖實景到弗蘭茲?卡夫卡的《在苦役營(thepenallony)》裡&ldo;不平常的器械&rdo;;從以聖哲羅姆名字命名的隱修會會員波希的喜劇性夢魘形象到20世紀藝術性很強的電影‐‐維納?黑佐格1979年把德國1922年經典的無聲電影、f?w?茂瑙的《吸血殭屍》重新製作。恐怖故事都是難以給&ldo;怪誕&rdo;定義的例子。&ldo;怪誕&rdo;是一個敏感的題材,它使戈雅的藝術天才、達利的庸俗超現實主義、洛夫?克拉夫特不加修飾描寫內心世界的才能、伊薩克?迪內森的巴洛克式結構複雜、形式怪誕的小說、格林神話故事宿命論的樸素文風以及威廉?福克納複雜的想像力(其登峰造極之作為《獻給愛米麗的玫瑰》)有了用武之地。
在莎士比亞舞臺劇《李爾王》裡格勞謝斯特長期遭受的磨難是舞臺上登峰造極的怪誕形象,謝苗爾?貝科特男女主人公倒黴的命運也是如此‐‐例如《嘴》裡女人的嘴巴。從尼古拉?果戈理的《鼻子》到保爾?鮑里斯的《遠方的故事》(adistantepide);從卡爾?科林格、愛德華?蒙克、古斯塔夫?克萊門特和埃貢?席勒的血肉惡魔形象到弗蘭西斯?培根、埃裡克?菲斯克、羅博特?戈貝爾(羅伯特?高博);從葉米雷亞斯?戈特赫爾夫(《黑蜘蛛》,1842)到後現代幻想家安吉拉?卡特、託馬斯?裡戈逖(ligotti)、克利夫?巴克、麗薩?圖特爾(lisatuttle)和主流暢銷作家史蒂芬?金、彼特?斯陶伯(straub)、安娜?萊斯‐‐從以上作家我們認識到儘管怪誕小說的風格各有千秋,大相逕庭,其筆觸之大膽卻如出一轍。(鬼怪小說是否一定屬於怪誕流派?‐‐非也。維多利亞時代的鬼怪故事裡的鬼魂總的說來都是太&ldo;美好&rdo;的。無論作者是男是女,其作品裡面的鬼魂都大有淑女風範。亨利?詹姆斯的鬼怪小說跟其同時代的作家伊迪斯?華頓、哥楚德?阿瑟頓一樣,大多數作品雖然寫得十分雅緻,但太迎合上流社會的口味,而不能稱之為怪誕。)怪誕形象在hg威爾斯的《攔截人魔島》裡是可怕的獸人,而當代最有靈感的怪誕電影製片人戴維德?克勞恩伯格的怪誕形象則是犯忌的(如《變蠅人》、《明星臉》、《母巢(thebrood)》、《裸體午餐》)‐‐也就是說,怪誕總是離不開直言不諱地涉及肉體,這種怪誕無論用多少認識論的注釋也無法驅除。實際上可以定義為&ldo;美好&rdo;的反面。
1840年最偉大最受爭議的恐怖作家埃德加?愛倫?坡出版了《恐怖故事集》,其中包括後來成為經典的《紅死魔的面具》、《洩密的心》、《陷坑與鐘擺》、《一桶白葡萄酒》、《厄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