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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要知道,這一次以後,我就再不會糾纏你了。”似是鼓足勇氣,報著破釜沉舟的氣勢,祝融閉眼道,“已是許多年過去了,松子。若你於我只是感動,只是普通情誼,那麼,便放了我吧。”
“松子,我也會累的。”
沉默良久,終於,低著頭的赤松子將雙手復又環上祝融的脖頸。
而祝融他還是像往常那樣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一句寬慰的話也不說。
唇角卻揚笑。
此後經年,那祝融和赤松子二人相互扶持,形影不離。心心相印,情投意合。
情人的話,是世上最毒的藥,不單要人哭,要人笑,還要取人心肝。
今日,是那姑娘椿滿十六歲的成年禮。
依舊是滿堂虹彩,萬般熱鬧。赤松子在堂中尋到鹿神,二人寒暄幾句,分站后土大人兩側,注視著這一莊嚴儀式。
湫還是一身赤紅衣褲,爛漫爽朗;赤著腳板,一頭銀髮在空中飛。
鹿神看著湫穿梭在熱鬧的人群裡面,看他跑上屋頂向椿揮手呼喊,藏在袖裡的掌心生生被掐出血來。
椿不在的時候,湫還是很樂意往鹿神那去。
“夫諸你這真好!有山,有鳥,還有酒!”湫躺在鹿神不知何時搭好的涼棚下,嗅一口酒香,愜意地賞雨。
“喜歡你便多來就是了。我又不會趕你。”對於湫,鹿神一向不知道拒絕為何物。
“嘿嘿,不嫌我煩就好。”湫翻一個身,隨手拍拍身旁的席子,“夫諸,你也來躺著,我發現這個角度觀雨正正好。”
“好。”笑吟吟應了的鹿神走過去,也隨他躺在席上。
“啊,真好。”深呼吸一口山中雨的清恬,湫伸一個大大的懶腰,繼而又懶懶地看著天幕垂下的雨,忽而淡淡道,“夫諸,你說椿會不會去了人間,就不回來了?”
“嗯?”
“我擔心她遇到什麼事情。人間很兇險的,她一個人在那,會不會害怕?如果浪太急了?如果有人要捕她呢?”越說越害怕的湫猛地坐起來。
“你也想太多了。”抬手遮住眼睛的鹿神笑道,“椿只去七日,很快就回來了。”
仔細想了想,這才稍稍定下心來的湫復又躺下來,枕著雙手,咧開嘴,“夫諸說的是。不過七天而已,能碰到什麼麻煩。”
“看來你是真的……。”鹿神聽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掩在雨聲裡,“湫,你都喜歡她什麼?”
“嗯……她笑起來的樣子,甜甜的,像海棠花一樣。還有上次我扔她花盆她生氣的樣子,傷心的樣子……哎呀,總之就是什麼樣子都好看。”說著說著許是害羞了的湫聲音低下去,末了再嘆一句。
“啊,還是好想讓她早點回來啊。”
是了,這大約就是喜歡一個人。
半晌無言。
鹿神撐著手肘半坐起來,低頭看著不知何時伴著和煦微雨睡過去的湫,好笑地輕捏他的臉。
其實啊,湫,我也,喜歡你開心的樣子,不開心的樣子,睡覺的樣子,淘氣的樣子,尷尬的樣子。
你什麼樣子也都很好看。
他溫柔且虔誠地吻上他的額頭。
森林萬木,百鳥齊寧。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七日的時光不短也不長,恰夠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卻不足一個人忘記一個人。
那幾日湫時常一人來找鹿神,嘗些他以晨間清露配製的果釀,然後兩個人躺到涼棚裡去。看雲看雨,除此之外,什麼也不做。再之後,鹿神便等不到湫了。偶爾赤松子和祝融上山,陪他烹茶煮酒,對燭而談,捎來一兩句山下的奇聞軼事。他知曉湫不來是因為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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