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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去看熱鬧。”
“是……是嗎。”沉寂了數月的名字,此刻被人無關痛癢地提起,鹿神只覺心裡被麻痺的傷有針腳在縫,細細密密的疼。可他仍是那副溫良笑顏,緩緩道,“湫和椿,都過了十六歲,喜歡也是正常。”
“情這種東西,誰說的準。”再吞一杯下肚的赤松子眯起眼,望著屋外菸雨迷濛,細細嘆了口氣。
“是啊,誰說的準。松子可聽過忘憂草?”鹿神將悉心調好的解酒茶遞給赤松子,自己在他對面坐下。
“忘憂草,又名萱草,其葉叢生,花如漏斗。”略鎖眉思索片刻,赤松子緩緩道出答案。
“不錯。”鹿神顧盼淺言,“你可知這村裡哪裡方有忘憂草?”
“掌管萬木的丿爺爺那定是有的。”不免有些疑惑的赤松子看著神情略有恍惚的鹿神,“你突然要忘憂草做什麼?”
“不過是想照古方上調製一道佳釀罷了,不必緊張。”鹿神眼眸含笑,再為他添茶。
“如此便好。只怕你得了偏方,調出來的不是佳釀,而是那斬人七情六慾的斷情水!”聞言放下心來的赤松子朗聲笑道。
“哪來的情,哪來的斷呢。”
夜深,雨寂。
送客出門的鹿神回到小屋獨坐。方才的蠟已燃盡,茶也冷了。他呆呆然望著桌上的酒壺,久久未能平復。
撐一把油傘默默下山的赤松子面上不露聲色,心裡卻已是將晚上鹿神的言語神情一一細細琢磨過。早在突發雪流沙那日鹿神情緒大變他便猜出幾分,如今以一番試探看來,這鹿神對湫,當真是有情。
只可惜,終是要錯負了。
赤松子回神看那半山腰已熄了的火光,輕嘆口氣。
山林夜間風瀟雨寒,草木澀澀;又正值秋日,萬樹沉寂,路邊竟連一隻解悶的帝江也沒有。一時間耳邊唯有淅瀝雨水敲打路面的聲音。而沾了雨的山階則是更加光滑崎嶇。
幾年前在人間受的傷現今一到下雨天還是會隱隱作痛。以往多有祝融相伴,多會為他溺火驅寒。可也不能總是依著祝融。思及此的赤松子甩甩被山間雨露打溼的黑髮,無奈只得咬牙忍痛下山。
“赤松子。”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好不容易穩住平衡的赤松子一驚,雙腳打滑,手裡一鬆再緊。待他再反應過來,已是整個人被打橫抱在了來人懷裡。
“赤松子,可否解釋?”祝融一手撐傘將二人遮在傘下,一手抓住赤松子的右手腕,“虧我還記掛你有傷。”
“對不起。”適才還冰涼溼漉的空氣眨眼便烘得暖洋洋的。感覺周身曉暢不少的赤松子微低下頭,因疼痛而皺的眉卻是慢慢舒展。
“知道對不起就不該獨自一人,半夜,跑上山來。”祝融特意加重話中語氣。本就不怒自威的他此時更是壓迫感重重。
“夫諸的火燭快用完了。”面對即將發怒的火神祝融,還敢顧左右而言他的世間大約也只赤松子一人而已。
“哎,鹿神的蠟燭,句芒的草籽,人間的風調雨順,赤松子,你心裡可還容得下一個我?”聞此言的祝融無可奈何,只得喟嘆。
沒有接話的赤松子默默將手腕從祝融手掌中抽出。
“赤松子,我已不再是年少頑劣的祝融。你要清楚,現在正擁著你的,是掌管了人間火正的祝融,是救你於極北冰川下的祝融,是此生疼你、愛你、保護你、陪伴你的祝融。”
“我知道。”赤松子的語氣很沉。
他早就清楚救他性命、給他關懷的祝融與旁人是不一樣的。可是究竟哪裡不一樣,他卻一點也說不出來。青春年少時的祝融會逗他,耍無賴;而束起發的祝融卻是隨著歷練越發威嚴穩重,兢兢業業,恪守規則,待他卻是一如既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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