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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大虯的眼裡也忍不住滾出了淚珠。畢竟,那個已初具人形的兒子是他陳大虯和畢蓮仙愛情的結晶,是兩個生命絕美絕妙的組合與交融啊!
但是,為了馮天時,為了馮暄璋,為了他對馮天時那一句沉重的承諾,他願意犧牲自己的骨血,儘管他也非常想有一個他和蓮仙所共同擁有的兒子。
時局紛亂,常有青年學生在半道上被抓丁拉伕。大虯擔心暄璋也突遭不測,便每隔十數八天就要往縣城跑一趟,給暄璋送點吃喝,留些零用錢,然後再千叮嚀萬囑咐:“璋娃,現而今世事不太平,你在外頭,沒有大人照看,遇了事,眼一定要明一點,心一定要活一點,一看‘事色’不對,就趕緊往回跑。回到咱屋裡,我跟你媽就都放心了。”那一片深切的舐犢之情,讓暄璋的同學看了都羨慕不已也感嘆不已。
然而,此時,馮暄璋對陳大虯感情卻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馮暄璋的記憶中是沒有父親形象的。馮天時連一張相片也沒有留下,無論暄璋“想象的翅膀”怎樣展開,他也想象不出父親的模樣。每當他試圖勾畫父親的形象時,眼前總出現這樣的一個男子漢:高高的個子,黑紅的臉膛,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可當他仔細品味時,忽然發覺他想像中的父親,竟然還是陳大虯。從他記事起,最熟悉的男人就是陳大虯了。從會說話時起,就一直把陳大虯叫“大”。七歲那年,有一天他跟小夥伴黑驢耍惱了,他罵了黑驢一句,黑驢就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了。他打不過人家,就哭著說:“我回去叫我大來打你。”
不料黑驢卻說:“你叫去!你就沒有大。”
他說:“我有大。我大是高個子。”
黑驢說:“那就不是你大。你大早都死了。那是你野大。”
暄璋哭著回家問媽媽:“我有沒有大?”
媽說:“你有大哩。”
他又問:“我大在哪搭?”
不知為啥,媽眼裡竟淌出了眼淚,說:“你大不在咧。”
暄璋便指扛著犁具剛從地裡回來的大虯問:“這個大不是我大?”
媽媽說:“這是你幹大?”
“啥是幹大?”
“他是你婆的乾兒子,你就叫幹大。”
“黑驢說他是我的野大。啥是野大?”
媽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轉眼又變得慘白,她望著幹大,幹大的眼裡有些驚訝,也有些尷尬,他們兩人當時都沒能給暄璋以回答。
隔了好大一陣子,媽臉上的顏色才跟平常一樣了,她對暄璋說:“黑驢胡說哩。他就是你幹大。”
幹大沒說話出門去了。
過了沒有一袋煙的工夫,黑驢的媽就領著黑驢找暄璋來了。黑驢的臉上一道黑一道白,顯然是剛剛哭過。他媽對他吼道:“說話。快給暄璋賠不是!”
黑驢哽哽咽咽地對暄璋說:“我剛才胡說哩。大虯叔是你的幹大,不是你的野大。”
暄璋見黑驢哭得可憐,也就不計較了,說:“黑驢你別哭了。明兒個我還跟你耍。”
暄璋只當是黑驢確實弄錯了,所以跑來給他認錯來了。他根本不知道這是陳大虯到黑驢家走了一趟的結果。其實大虯到黑驢家以後只對黑驢的父母說了兩句話:“你家黑驢說我是暄璋的野大。我看你們還不如叫黑驢說我是殺過人的‘刀客大’更解饞。”
第14章 踐承諾大虯舍親子 酬舊情穀雨救恩公(6)
黑驢媽一聽見“刀客”兩字,立即就想到了竹林裡那兩個死鬼,臉刷的一下就黃了,她慌忙帶上哭腔說:“好你叔哩,那吃屎的嘴裡胡說哩。你千萬不要跟那號不知道飯香屎臭的鼻嘴娃娃計較。”
黑驢爸二話沒說,上去噼哩啪啦就給了黑驢兩嘴巴,罵道:“你碎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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