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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跑步,練習瞄準射擊,練習拼刺刀。大虯早先學的武功在這裡也派上了用場——他給同伴們教授刀術、棍術,為的是一旦沒有了鋼槍子彈,用大刀、用木棍也能同敵人進行戰鬥。
他們都做好了一切準備,一旦上邊有命令,他們就義無反顧地到前線去跟日本鬼子廝殺。
不過後來他們都沒有去成。一是生於西安東郊的孫將軍率領的部隊在中條山作戰十分勇猛,使氣焰囂張的日本軍隊遭到了極為頑強的阻擊,日本鬼子並沒有打進潼關來;二是上頭始終沒有發來調他們上前線去的命令;三是聽到了從前線回來的人所說的一些傳言,多少讓人有些心酸或心灰意冷,因而自衛隊在堅持了一段時間後,竟莫名其妙地又散夥了。
大虯、春來、仲德幾個人沸騰的熱血慢慢也就涼了下來。有人提議自己投奔到前線的隊伍裡去,可是他們把各人自家的情況一酌量,又都覺得走不開了。尤其是陳大虯,母親年紀大了,且身體常患疾病,暄璋、存根還都是小娃娃,自己一走,兩家子那麼多地,那麼多活,要靠母親跟蓮仙、羅英三個女人支撐下來,也實在太難為他們了。老老少少兩家子人,都指靠大虯這根頂樑柱呢,大虯走了,這老老小小的日子還真不好過呢。
於是,他們又都回到各自的家裡。
好在中條山成了一道日寇跌蹄難以逾越的鋼鐵屏障,所以碧竹寨的人也就還跟往常一樣,太陽仍從東邊升,月亮還往西邊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該入洞房的照常入洞房,該做滿月的依舊做滿月,既忙活春種秋收,也忙活育女生兒。
世界動盪不安,但生命的規律卻並不因有了戰爭就有所改變。俗話說“有苗不愁長”,一眨眼,陳存根長到十週歲,馮暄璋也長到十七了。
日本人投降了,中國大地上的炮火硝煙卻更加猛烈了。執政的國民黨和當年的宋太祖得了一個毛病:臥榻之側,容不得他人安睡。曾經寧願“亡於帝國主義”也不願意“亡於共產黨”的總統蔣介石,容不下在野的共產黨,非要把共產黨誅盡殺絕斬草除根不可。而“在野”的共產黨也絕不想永遠“在野”,他們的奮鬥目標是要推翻國民黨政府所代表的“三座大山”。
於是,中國的內戰又開始了。
內戰的規模似乎比跟日本人打的時候還要大。戰爭是需要用人的生命去做代價的,於是執政的國民黨政府就憑著自己擁有的權力,在全中國徵兵。人都是愛惜自己生命的,而這一場戰爭的性質又遠與打日本人不同——打日本是抗擊侵略,打內戰是自相殘殺——所以老百姓願意當兵的並不多。沒有人願意當兵,政府就下死命令,凡家中有兩個男人的,必須抽一個強壯男丁去當兵,這叫“拔壯丁”。後來仗打得吃緊了,並不很“壯”的“丁”也得要往戰場上去。只要家裡有兩個男娃,十六歲以上的孩子就得去服役,而正在縣城讀書的馮暄璋,正在“壯丁”線上。
時局越來越緊,徵兵拉夫已到了瘋狂的地步。萬一蓮仙生下來的是個兒子,那麼暄璋就難逃被徵壯丁的命運。暄璋是天時唯一的根苗,如果他被拉了壯丁,萬一在戰場上送了小命,自己該怎樣對天時哥和乾媽交代?生下自己的孩子而讓天時的兒子去送死,你陳大虯還算個人嗎?所以儘管他深知蓮仙的一片真情,但仍然毫不猶豫地決定:萬不能讓這個孩子出生。
第14章 踐承諾大虯舍親子 酬舊情穀雨救恩公(5)
萬般無奈,蓮仙只得含著眼淚又抓回幾副藥。在一陣陣錐刺刀割的疼痛中,一塊血肉從腹中掉落了下來。——那是一個已經成形了的男嬰啊!那是畢蓮仙和她心愛的陳大虯共同的兒子啊!看著那一團血,肉畢蓮仙哭了,直哭得氣咽喉堵滿面淚光,兩隻眼睛腫得如同兩個紅桃兒一般。
把那團血肉用一件破衣服包好準備埋進牲口圈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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