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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一等……&rdo;ken攔住她,從禮儀小姐那裡借一支水彩筆,交給千伶。沒有紙,他就勢張開寬大的手掌,示意千伶把號碼寫在他的手心裡。
千伶遲疑。
ken笑笑的,卻是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千伶握筆的手。千伶被他的右手強有力地掌控著,在極度驚詫中,被動地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在他的掌心裡。
2
知心和ken前去曝光一幢爛尾樓的時候,意外地遇見了一幫衣衫襤褸的流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統統棲息在這幢遲遲未能竣工的樓房中,蜷縮在一些凌亂的稻草與碎褥間,猶如一群冬去秋來的候鳥。
藥道 第四章(3)
知心沒有通常新聞記者那種充當零度旁觀者的超脫淡然,採訪時她往往免不了旁逸斜出地跳入到她的受訪事件中,伸張正義,感同身受。
拍攝完畢,她充滿正義感地、激情昂奮地向這些流浪人宣講黨和國家的大政方針,包括自食其力的光榮,包括有困難應當找救助站,包括市容市政建設的總體規劃。
可惜知心的聽眾們並不來勁,白晝大概是他們的睡眠時間,知心的聒噪僅僅是擾亂了他們的酣夢。一些人照睡不誤,另一些人眯縫起眼,無精打採、兩眼空空地瞪著她。他們像是一群灰色的昆蟲,病懨懨,鬆垮垮,未見陽光與缺乏飲食的臉,蒼白和瘦削得彷彿稍受刺激,就會像風中樹葉一樣顫抖。
ken把攝像機放在腳邊,很有耐心地叼起一支煙,懶懶地靠在一旁,看著知心對牛彈琴一般的大作宣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ldo;俺們不是有意破壞城市美觀,閨女,俺們可是有冤有苦哪。&rdo;一位年邁的大娘忍不住對知心大義凜然的演說作出了回應。
&ldo;有冤?&rdo;知心一楞。
&ldo;是啊,要不是為著申冤,俺這把老骨頭了,哪裡會離鄉背井,來受這份罪噢……&rdo;大娘哀嘆。
&ldo;大娘,發生了什麼事?您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忙!&rdo;
&ldo;甭跟她講,&rdo;旁邊的人攔了大娘一句,&ldo;搞不好她就是費氏派來的臥底,打探俺們的動向來著。&rdo;
大娘作恍然大悟狀,看知心的眼神立即變成了面對階級敵人。
&ldo;費氏?哪個費氏?是費氏藥業嗎?&rdo;知心來了勁,一疊連聲地問。大娘卻是三緘其口,任憑知心怎麼誘導,就是不說,打死都不肯再透露隻言片語。
&ldo;費氏八成有問題,每個人都鬼鬼祟祟的,那次去採訪,居然還試圖用武力鎮壓住咱們,絕對是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可惜啊,咱們又逮不著什麼證據。&rdo;回程的車上,知心沮喪地慨嘆。
&ldo;你不能對人家有偏見哪……&rdo;ken反駁。
&ldo;他們打折你胳膊的時候,你難道就沒一點疼痛的感覺?你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rdo;知心大叫著,啐他一口,然後惡狠狠地,&ldo;漢奸!叛徒!賣國賊!&rdo;
ken不生氣,笑一笑,閉嘴。
知心到底不信邪,回了電視臺,徑直去找女臺長,申請對那幫流浪人進行特殊的系列追蹤報導。她義憤填膺地談到費氏,談到流浪漢們隱約透露的訊息,談到ken捱打的那件事。
&ldo;ken是我的屬下,我會不心痛他?&rdo;女臺長對她的憤怒嗤之以鼻。
&ldo;這裡頭肯定有b門,我打算順藤摸瓜,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