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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努力教人醫術。一地至少該有一個大夫,是她的堅持。即使無法停留太久,她也會留下一疊藥方;而她的箱中,常常放著——兩本最初級的醫書,也是為此而備。縱然一村之中,無一人識字,她也會想方沒法教他們分清病症、藥草。
從來長貧難顧,故而“救病不救貧”是她的宗旨。一時的病苦,她可以救助,一世的貧苦,她卻沒有辦法。她不可能讓所有窮苦百姓一輩子豐衣足食,一時接濟往往令人生出惰性。那不是救人,反是害人。
然而她卻不反對他人對這些生活困難之人伸出援手。就如下午她與容劼一家家向村人告別時,曾見他幾次趁人不察,將銀兩偷偷塞人村人被褥之中。她看見了,只是轉開眼,甚至還幫他引開村人的注意力。
一來,是不忍心潑他冷水,他的善良和天真,都是難得可貴,不該被打壓;二來,則是因他雖善良,卻不盲目,他所救助的那幾戶,不是孤寡老人,便是帶著幼子的喪偶婦人,這兩種,都是沒有辦法只靠自己生活的。
他好心,但不濫好心。
一雙慧眼靜靜看著男子的言行,看進了他的溫良純善、宅心仁厚,也看見了自己的一顆心,竟然因他而動。
第四章
他們兩人同行,想要一路順風看來是不太可能的了。
歐陽子夜獨坐茶坊內,望著涼棚外大打出手的一干人等,不由苦笑。
她與容劼離開劉家村已有三天。一路上,不是她停下來替人看病,就是他跑了去打抱不平,兩天腳程便可到的錢塘城,他們至今才在城門外歇腳。
不過他會武,還是令她吃了一驚呢。
也許是他無比秀氣的容顏帶給人太多錯覺,雖然見他為農人耕田時力氣過人,但看著他的臉,卻總以為他弱不禁風,而忘了他出身將門,容將軍若捨得他下地種田的話,決不會不教他武藝的。
而之前兩次,他們遇見地痞敲詐小販,以及不良男子調戲少女,他都以壓倒性的氣勢與驚人的口才“講”到那些人無比羞慚,浪子回頭,讓她在暗暗佩服之餘,也為他的魯莽捏了一把汗。
這小子分明是尊丈二燭臺,只照得見別人,卻照不見自己,平時訓起她來頭頭是道、振振有辭,一遇到看不過眼的事立刻熱血沸騰,勇往直前,什麼人性的明暗、社會的險惡,統統拋諸腦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點都不擔心別人是裝可憐,串通好了設下陷阱等他往裡跳又或遇到死不悔改的惡人,任他罵得體無完膚也毫無羞恥心,反而惱羞成怒地把他也痛毆一頓,甚至殺人滅口。
這樣莽撞,卻天天教訓她粗心大意,令她無言以對之餘,更擔心容家遲早要絕了香火——如果如他所說,他家只有他這根獨苗的話。
不過此刻看他無比輕鬆地將之前在茶坊裡鬧事的雙方人馬全都打了個人仰馬翻,並且還遊刃有餘地大開講座,可知她的擔心完全多餘,這位公子爺絕對可以保持他愛訓人的習性活到八十歲。她雖不會武,卻救過許多武林人。耳濡目染下,也看得出與他對打的那兩方人物的身手不弱,由此可見,一直打得像在逗小朋友玩耍的容劼的功力絕對可列入高手之林。
暗想著以他的武功可以晉身幾級高手(不過她也想不出什麼究竟),卻見容劼像是訓夠了,拍了拍手,飛身退到東倒西歪的人群之外,氣也不喘,道:“你們可以走了。記得下回要打架別在人家店裡打,找片草地打到全死光了也沒人攔你們的。”
就見那群人如逢大赦,連狠話也不敢摞下,腳軟地各自攙扶著狼狽離去,並且全都滿頭大汗,累得像是幹了一天活的老牛。
是了,說到他們爭鬥的起端,正是因為他們在茶坊中吵著吵著便翻了臉,打算掀桌子幹仗,還將嘗試勸架的茶坊老闆一腳踢到櫃檯下去發抖,好管閒事的容公子出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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