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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有大娘級的人物端來家中過年時才捨得吃的好菜,把他塞到肚滿腸肥,差點沒撐死。
對於他的身世,她雖未多加探詢,卻也隱隱猜知幾分。
“尋日山莊”並非江湖中人,其老莊主周炳元本是朝廷一品大員,告老在家,正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而在朝高宮中,恰有一名與周老十分交好的大人物姓容。
那是一等侯震遠將軍容雲誨。
容大將軍鎮守西陲二十載,除幾年前新皇登基時曾回京見駕外,其餘時間都在邊關。她之所以知道此人,正是從周老莊主口中聽聞。
當時容劼一說欲往“尋日山莊”,她立刻想起震遠侯。
自古京都邊陲,都是兩種風光。天子腳下富貴都,瓊樓玉宇,旖旎溫柔鄉;一出玉門關,漫天黃沙,滿目荒涼,卻也養出了熱血直性的豪爽漢子。
而容劼,更是虎父無犬子,初識時只道他一介書生,不諳武事,必然文弱不堪粗役。後來,見到他兩手結滿厚繭,她才自愧自己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都怪時下儒衫,寬袍長袖,遮了雙手,才害她初時未察端倪呢。
半認真地為自己的走眼辯白著,歐陽子夜揀好菜,抬起頭,瞧見容劼一臉古怪,奇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容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嗯,這個……歐陽小姐,你看在下今年多大年紀?”
歐陽子夜訝然,“怎會想問這個?”見他一臉“難言之隱”,不再追問,笑道:“嗯,我猜,公子該在十七八之間吧。”
仔細打量著他孩子氣十足的面容,她基於“少年人最忌被人說小了”的古訓,很大方地把他的外表年紀上浮了兩歲。
容劼氣結,嚴正宣告:“我二十歲了。”
嗄?
歐陽子夜檀口微張,表現出掩飾不住的吃驚,“怎麼可能?”
太過分了。
容劼憤慨的臉都氣歪了,別過臉低嚷道:“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轉過身,大踏步走遠。
這麼孩子氣的舉動,他想人信他有二十歲,怕是難了吧?
歐陽子夜失笑,覷著那位二十“高齡”的小哥走進鄰家,又在片刻後氣鼓鼓地出來。
這樣不加修飾的天真,未被濁世沾染的赤子之心,才是他令人全心接納不起排拒的原由吧。
當天下午,他們向村人一一辭別。
揮別了送了他們一程又一程的劉家村人,他們帶走的,除了他們滿心滿懷的感激叮嚀,還外帶一大包肉脯菜乾、窩頭鹹菜。
雖然一再說不遠處便有集鎮,他們不需要帶什麼乾糧,卻禁不起村人再三懇求。盛情難卻下,帶著不安,收下了他們珍貴的口糧。
歐陽子夜回望著已經變小卻仍拼命向他們揮著手的劉家村人,幽幽淺嘆。
走過了一村又一村,天下的百姓都是一般。過著清貧困苦的日子,卻仍然達觀,仍然善良,安分守己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苦苦耕作,換取微薄的收入以求生存,再辛苦艱難,也不怨天尤人。他人的一點小恩小惠,便感激涕零,恨不得結草銜環,報效犬馬。
這樣善良單純的人們,卻總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困難。天災人禍,也是欺善怕惡。乾旱洪水,對於富人來說,也許只是讓他們少穿一塊錦,少戴一支釵;對窮人而言,卻是剝了身上衣,奪了口中食。甚至於一場小小的傷風感冒,也會因為他們沒錢請醫抓藥,而蔓延成不可挽回的大病,魂歸離恨天。
她只恨自己只有一雙手,救不到所有人。
許多偏僻的小村落,交通不便,村人連藥方都沒見過,一旦染疾,便自己上山摘兩棵藥草煎了服下。往往藥不對症,反而耽誤了病情。
所以,她在貧苦之地,除救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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