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2/5 頁)

的，試了拳腳身手，合適的就留下，不合適的也拒的委婉‐‐ 一腔熱血，即便不合適也不該挨涼水澆潑。

何敬真這樣行事做派，頗投合一個人的脾胃。這人就是當時臨時駐在蔚州的定北將軍梁衍邦。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楊鎮這老小子不論公私場合都不忘吹噓他手上這棵將帥苗子，吹得多了，人家難免要往心裡去。又兼這苗子早年間得過沈飛白傾心指點，梁將軍未曾謀面，心裡已存有幾分試探的計較。這回聽聞他護著銀錢人口進了蔚州，就換身常服混在百姓中間看他如何安排處置。不看還好，一看竟把梁將軍看得生出&ldo;納入麾下，據為己有&rdo;的心思來。

將帥苗子不易得啊！兩軍對壘，拼的不僅是硬的‐‐什麼武備、什麼糧糙、什麼輜重，還拼軟的‐‐士氣軍心、陰謀陽謀。軟的裡邊頂頂要緊的便是士氣軍心，將帥是士氣軍心的主心骨、定盤星，尋摸一個各方面都合適的苗子就好比沙裡淘金，千百萬顆砂礫裡邊不見得能淘出一粒真金。梁將軍戎馬半生，手底下也養了幾個，不過和這個一比就給比下去了。一見之下止不住的心癢癢，就盤算：直接向楊鎮討人麼？老小子一副狗脾氣，指定打死不撒手！乾脆&ldo;射人先射馬&rdo;，就在蔚州軍營裡擺個接風小宴，請&ldo;馬&rdo;上門，許以利害，&ldo;馬&rdo;要是願意了，還有人什麼事！

於是梁將軍真就擺小宴挖牆腳去了。說是小宴，請的人也少不了，軍旅這邊請到了，州衙那邊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得請幾位。張晏然就是在梁將軍擺的這場&ldo;射馬宴&rdo;上撞見故舊的。那次萍水相逢過去也有三年多了，張晏然蓄起一部長須，人也胖了些微。何敬真一時沒認出來，還是張晏然先開口喚他：&ldo;行簡！&rdo;。行簡抬頭，錯愕，慢慢從長須和浮肉中間扒拉出一個故人來，&ldo;子安？&rdo;

那時張晏然剛從廣合來蔚州不久，軍旅轉戰四方，朝堂上的人事訊息往往跟不上。何敬真以為他還在廣合，不想一歲過去，他已經升任蔚州知州了。

故人之間自然有話要說，宴席上又不好撇去主家敞開談，宴散後，張晏然再三再四邀他到家中小住，盛情殷殷畢竟難卻，加上張家人口簡單，女眷都留在青州不曾隨任，無需避忌，也就慡快應下了。將帥苗子不住軍營住進了州衙裡，梁將軍&ldo;射人先射馬&rdo;的盤算落了空，他也不撒嘴，得空就上門騙幾碗茶喝喝，邊喝茶邊聊，聊了兩天聊開了，露了個底，看看將帥苗子有過來的意思沒有。何敬真認認真真聽著，誠誠懇懇婉拒，既給臺階又給面子，梁將軍雖則惋惜，卻也輕輕放過，從此不提。

梁將軍不提，不等於其他人不提。梁將軍放過，不等於其他人也放過。何敬真住進州衙的第二天，朝堂上就有人動作了，一本摺子參上去，參他個勾連州官，結黨營私，意圖謀反。謀反是能隨便說的麼？偏就有人敢說，說的還有鼻子有眼，跟親眼見著似的。這就叫&ldo;賊咬一口，入骨三分&rdo;。追根究底，還不是因為這幾年來何敬真把朝堂上那班世家大族得罪遍了，人家拉幫結夥的，逮著機會就咬他一口？拿尺子量量，參他的摺子快與參呂相的平齊了。好在皇帝寵著他、慣著他、由著他，參他的摺子看完就完了，往下一壓拉倒。參他的這些人未必不知道皇帝與他的師兄弟關係，但還是要參，而且要往死裡參。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說得多了，不定哪天皇帝心裡就膈應了呢？誰都看在眼裡的事也就罷了，若是這些人能往皇帝心裡走一遭，看看何敬真在裡頭&ldo;住&rdo;的那個寬敞亮堂，那個金碧輝煌，看看還有誰敢往摺子上描一筆！帝王心術埋得深極了，除了呂相之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