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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手中的珠串慢慢轉動了一圈。
空曠的佛堂中傳來一聲輕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上蒼可不會輕易降罪人間。」
他微微側頭轉身看向太子有些不虞的神色,慢條斯理地說:「恐怕到時兵變京城禍亂四方的,是太子殿下您……」
被點破意圖,太子卻並未發怒。
將話原封不動圓了回來:「國師仁善,怎會願意見到這天下疾苦?」
國師嘆了口氣:
「殿下此話,倒是有道理。」
「不過……」
他話鋒一轉。要說這天下歸屬尚未定論,國寺更想隔岸觀火等一切塵埃落定。
「若殿下事成,國師會為您批命。」
「說您真龍騰飛,理應為尊。」
國師雖然沒有立即答應,但是到底鬆了口——今日的目的達成了多半。
太子笑笑:「多謝國師大人。」
徐啟夏繃著勁,幾乎是將腳步聲壓到了最低。
旁人道聖上冷靜自持臨危不亂,幾乎是瞬間將局勢穩定了下來。可是徐啟夏心中無比清楚朝中如今還能正常運作是眼前人熬了幾個夜的心血所保住的。
局勢平穩,所有人心中都踏實不少。
而聖上心中最隱秘的擔憂,那不能暴露於人前的軟肋……其實還尚未解決。
總領太監望著桌案後似乎在閉目養神的帝王,猶豫是否要將手中的東西送上前去。這信中內容就連他看了也於心不忍。
誰知就是這麼一愣神,御座上的人已經睜開了雙目。
其中清明一片,眼底血紅。
「朕的好兄長說了什麼?」
徐啟夏啞了一瞬,知道什麼都瞞不過陛下,只能親自將手中的東西呈上。
烏木製成的託盤中靜靜擺了兩件物品,
一封信,
和一隻素雅的金釵。
第83章
讓徐啟夏如此膽戰心驚的原因並非是亂臣賊子在這其中說了什麼聳人聽聞的話。
恰恰相反,這封信是由那被叛匪擄走、杳無音訊的司制大人親筆所寫。
這長達三頁的信中洋洋灑灑從永敘五十四年晚春的相遇,寫到了九月醉酒,又從臘月離別寫到了永敘五十八年的兵變。
齊塢生從未見過她寫這樣長的內容。
不過他也從聽她說過這樣大段的話。
她永遠都是含蓄的、神秘的,讓人捉摸不透想法。
這封信的內容涵蓋了他記得的事情,也向他展示了很多他並不知道的事。
就是這樣一封平淡無奇的信卻讓徐啟夏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因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境地才會讓娘娘在如此危急的關頭留下這樣的剖白。
……難不成她已心存死志?
徐啟夏的猜測並非毫無道理,任何人讀到這樣的信都會心中惴惴不安。齊塢生捏著信紙,手上青筋都在暴起。
只是讀到後面,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帝王的神色漸漸平復,只是緊皺的眉宇間又透露出他的沉思。
「若能回到永敘五十四年,我恐怕會同意兄長荒誕的想法。
懸印門前,出逃京外。這樣一切都不會改變。」
「一別兩寬,此生不復相見。」
她結尾的書寫龍飛鳳舞,似乎真的將這御座上的人恨到了極致。以至於她唯一留下的筆墨反而要和他恩斷義絕。
可是帝王卻並未慌亂,反而因著這句「回到永敘五十四年」而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某一個想法。
他將信紙翻到最初的那頁,從「永敘五十四」開始重新掃讀,在讀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