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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問:“你方才說我們商量要緊事體,你是不是聽到了啥子?”
茶博士聞言臉色一變,急忙擺手:“我啥子都沒得聽見。啥子都不知道。你們是爺,商量啥子事體我咋敢偷聽嘛。我向天發誓,我啥子都沒得聽見。要是有半句假話,讓我到洞庭湖裡喂王八。”
胡英見他急赤白臉地辯解,就笑著:“我就是隨便一問。我們師徒相見,聊幾句家常麼,也冇得啥子秘密,就是聽了,也不打緊。”
茶博士隨聲附和:“就是,就是。也冇得啥子秘密嘛。不過,我確實冇得偷聽呦。”
胡英不再理會,慢慢地踱下樓來。
不料,剛下樓梯,頂頭就看見進來了兩個人。那兩人正向另一位茶博士打聽:請問有一位道士打扮的客人在哪副茶座?
胡英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躲避了。
四
祝壽的日子越來越近,胡世倌的心裡又喜又憂。
喜的是如今兒女滿堂,家業興旺。憂的是兩個兒子七月就離京南返,眼看八月中秋,卻還沒得音信。這一陣子外邊謠傳長毛軍打到了長江邊上,連南京都佔據了。胡英兒和他的哥哥一路南來,卻是必須從南京經過,那些長毛軍要“替天行道”,專殺富人,見了“天泉”茶莊的船還不搶了?弄不好連人也給殺了呢。湘北湘西一帶日驚夜恐,傳說長毛軍要殺過來了。一些土匪地痞乘機作亂,商號被搶,茶船遭劫,都是不好的訊息。
為了自保,各縣都辦起了團練。胡世倌以安化茶商第一把交椅的身份,自然被推舉為團總。安福醬園的老闆吳仁義為副團總。胡世倌帶頭捐出了五千兩銀子,加上其他團練頭目的捐款,從四鄉八鎮糾集了一些無業的遊民,破了產的茶農,想發跡的無賴,竟有一兩千人眾。每日裡,吃飽了燻臘肉,喝足了松針茶,就在縣城南門外的河灘空地上,走步伐,擺陣勢,肩扛紅纓槍,手持大刀片,喊殺聲直傳出三五里地去。別管這幫大爺們能不能上陣殺敵,這股子氣勢,先就壯了全縣有錢人家的膽量,感到兜裡的銀子總算沒有白掏。
依胡世倌的主意,兵荒馬亂的,這祝壽的事情,就不要搞了。可是,幾個女兒女婿說啥子也不願意,非要做起,而且要做大了。胡世倌拗不過,只好隨他們折騰操持去了。
自己到底日思夜想,不得安穩,便每日裡踱到碼頭去查望一番,然後走到河灘裡看團丁們操練。
胡世倌前後一共生了八個女兒,除了老三、老五和老七三個女兒得病夭折之外,其餘五個女兒三個已經嫁人。老大胡湘琬嫁給了益陽人彭金麟,茶商出身,現在也正鬧啥子團練。湘琬去年就娶了兒媳婦,今年把孫子都抱上了。老二湘瑛,嫁到了常德,女婿王冠銀是清軍綠營的管帶。
老四湘芸,為人懦弱命苦,十七歲嫁給了沅陵的茶商莫有大,未到一年丈夫就死了。婆家嫌她克男人,倒貼了一筆銀子把她打發回了孃家。胡世倌無奈,總不能養個老女兒在家,就託人把湘芸改嫁給了洞庭湖的漁戶謝舜堯。日子雖過得緊巴巴的,但謝舜堯為人誠實仗義,對湘芸也不嫌棄,夫妻恩愛。
老六湘蓮,今年二十五了,死活不願嫁人,已經成了胡世倌的心病,卻又無奈。湘蓮性子火爆,遇火星就著的主兒,家裡誰也不敢惹她。針線女紅、琴棋書畫一概不愛,單單就喜歡個常德絲絃。安化離常德一百多里地,湘蓮經常跑去聽戲,未出嫁的大姑娘,就住在客棧裡,也不怕別人笑話。自家的茶莊就在客棧旁邊,她也不去光顧一下。至於二姐湘瑛家,那是連門也不願登的,她看不上她的二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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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一章(8)
老八湘沅,今年二十歲,文雅賢靜,足不出戶,愛讀書,能詩畫。尤其是女紅,那一手湘繡,是出神入化,被胡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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