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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田間已經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準備,一邊擂鼓一邊從塔樓觀察著城內的情況,這大漢也有些傷感地說道:「這城內死傷,怕是隻剩下來幾十個了。」
虞玓淡淡地說道:「斷後的這批,本來就該是死人。」
他也並無差別。
頂多是因為方田間死守在他身後,給他多掙下來一點生機罷了。可這點生機又有何用?且有他這擂鼓大漢的勁兒,底下聚來的敵人數目越發增多,反倒是給那些散落各處的守軍分散了點壓力。
虞玓斂眉,隨手撒開兩支已經射空的槍,對身後彷彿在盯梢的方田間說道:「人齊了。」這塔樓是依附在牆頭的一隅,方田間堵住了牆頭的口,樓梯那口自然是虞玓的活計。只是現在他們瀕臨彈盡箭絕,也頗有種危在旦夕的緊迫感。
劉世昌擺了擺手,如潮水般的人湧了過去。這點糾纏他不放在眼裡,可這種戲耍讓他厭惡。虞玓既要拖延為那些民眾尋求一條活路,他也成全他!
只在之後,定要千倍百倍地在虞玓身上討回來!
以報今日之辱。
…
窄小的山道穿梭過後,騎行的隊伍凌然嚴肅,唯獨有一人一馬逆行而歸。在隊伍中間稍作停下,「前方探子回報,南安方向已有動靜。」
為首將領拽住韁繩,這連日的雨勢還是讓他們落後了些許!他的濃眉緊蹙,厲聲下令,讓全體加速前進,勿要管顧其他。
「諾!程將軍!」
披星戴月前行的隊伍想來是有些倦怠,可將士們還是神采奕奕,薄薄的雨霧落在盔甲上,不過是小小的阻礙。濺落的泥塊四處翻滾,不敵那快速掠過的身影。只餘下這最後短短十幾裡的行程,這隻精悍的隊伍並不放在眼中,在全體加速的前提下,待他們撲至南安之時,仍能聽到喧譁廝殺的聲響。
…
「時間到了。」
方田間聽到虞玓好似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
咔。
咔。
咔。
儘管相距甚遠,他似乎還是聽到了微弱的三聲響動。
「你到底還做了幾手安排?」事到如今,方田間已經懶得去問他的動機,只不過是在倦怠中還忍不住問上一問,同時在心裡腹誹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他這位看護著的臣下,究竟是有多少百結心腸,數都數不過來啊!
虞玓丟下手裡失卻彈藥的槍,看著已經逐漸堆樓梯的敵軍,抽空回了一句:「城門拉伸的轉軸在哪兒,你是知曉的吧?」
西門,早在月前就借著陳舊的說法置換成了可推開,卻也能依靠鎖鏈拉回的裝置。原是需要四五個壯漢才能死活拉回來的城門,現下而言已經沒有那麼多人了,虞玓看了眼牆頭上且戰且退,已經聚在塔樓的寥寥數人,皆是帶傷半殘。
他舔了舔沾染血腥的唇,頭也不回地對方田間說道:「帶著他們同去,就算我死了也不可回頭!」如此難得的,他的眼中透著戾色,「必須把他們困死在此處。」
方田間心驚,在虞玓的驅使下帶人藏入了牆體內部。
那轉軸,自然在隱蔽之處,方田間算是親眼盯著實施了一半,自然知道在何處。待他們的身影在暗門消失後,虞玓搭弓射箭,把最後一支箭矢射空。
一直留待最後的箭矢彷彿有著奇特的效用,攀升至高空後猛然發出炸開的響動。
牆壁下的劉世昌猛然一驚,有種他不知所以然的瑟縮爬到他的後腦,驚得他打了個哆嗦。他不由得握住了手中的槍,正冷下臉的時候,卻聽到牆上一片譁然。
他眯著眼望向喧鬧處,但見一身披薄甲的狼狽人影被押解下來。
劉世昌什麼負面情緒都沒了,不由得暢快大笑,在左右庇護下迎上前去,好整以暇地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