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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我就是有點事。」

時光無暇解釋，「我先掛了，再見。」

通話被利落地結束，段衡垂眸望向手機，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手中的食盒還散發著食物的香氣，他來時滿心歡喜，不過短短几分鐘，情緒卻跌落谷底。

她不會再等他了。

段衡自嘲地扯起唇角，許久，才轉身離開。

他個子高，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尤為突出。

不知怎麼的，他就有種預感，或許從今以後，時光會徹底從他的生命中退出。

他再掙扎也沒有用。

——

掃碼付錢後，時光推門下了計程車。

老舊小區的大門口一如既往的熱鬧，商販長期佔據著道路一側，此時正好是放學時間，商販門口堆滿了飢腸轆轆的學生，叫賣聲不絕於耳。

時光靈活的在人堆裡閃過，在擠到大門內後，快步來到熟悉的入口前。

她站在樓底仰頭看去，老房子的窗戶開著，裡面似乎隱隱有人影走過。

他在。

她的預感沒有錯。

時光怔忡地維持著仰頭的姿勢，眼眶驀然紅了。

她吸了口氣，壓下酸澀的哭意，抬腳步入樓道。

陳舊的樓道內部有複雜的氣味，感應燈並不靈敏，一會有用一會沒用，時光懷揣著忐忑的心情緩步而上，心裡盤算著待會該怎樣敲門，就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回頭看去，身後快步衝上來的，是一個外賣小哥。

「不好意思哈讓一讓。」

外賣小哥抱歉地沖她微笑，「我趕時間，快超時了。」

「哦，好的。」

時光乖巧地讓了路，見外賣小哥停在了三樓平臺，摸出手機氣喘吁吁地打電話，「餵？穆先生嗎？您的外賣到了，對，我就在門外。」

時光腦中一片空白，幾乎本能地衝到了外賣小哥身後。

對方愣了一下，疑惑地回頭看她，「額……你這是……」

時光費力擠出一個笑容，還未說話，那道熟悉的大門就被人從內開啟。

透過昏黃的燈光，她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一個月沒見，他瘦了，頭髮也長長了一點，鬍子拉碴的樣子，越發像個不修邊幅的老男人。

外賣小哥立刻被吸引過去注意力，在穆執開啟鐵門後，將外賣遞了過去，「先生您好，您的外賣已送達，祝您用餐愉快。」

「好的，謝謝。」

男人的嗓音如常，低沉溫和。

他對外賣小哥微笑，低頭接過外賣，而後眼前突然閃來一道黑影，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猛地往後推去。

有熟悉的香氣傳遞至鼻尖。

穆執踉蹌幾步，勉強在客廳中央站穩，他心跳一滯，遲疑地抬頭看去，可還未看清楚來人，就被人劈頭蓋臉地一頓毒打。

「我讓你躲，我讓你躲！你就是個混蛋！」

時光搶過外賣小哥抱在懷裡的保溫袋，不管不顧地往穆執身上砸，邊哭邊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都給你發訊息，你給我裝瞎不回，你好大的排場！你回復一下會死嗎？還躲在這裡，騙我在國外，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女孩子的哭喊悲痛感人，外賣小哥愣在門外，幾乎看傻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搶回自己無辜的保溫袋。

而穆執可憐地抱著頭，半點都不敢還手。

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就這麼無措地被一個女孩子追打，狼狽至極。

他彎著腰偶爾躲閃，從手指的縫隙裡看到時光哭紅了臉，心底有一處轟然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