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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苦笑道：「是啊，幾乎把他這幾年賺的給掏空了。」

「他……」

思緒百轉千回，時光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就這麼僵硬地握著手機，許久，才輕聲問：「那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劉叔驚訝道：「我不知道，怎麼，他沒和你聯絡？」

「沒有。」

出國之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劉叔，你能不能幫我打電話問問他？他有意躲著我，根本不接我的電話。」

「好，你別急，我來聯絡，要是聯絡上了，我就告訴你。」劉叔嘆了口氣，「小光，你也不要氣穆執，他被他爸罵多了，又經歷了那麼多親人離世，所以才會不敢面對你。」

「我知道的。」

她都知道。

所以才又氣又心疼。

她甚至不敢想像，穆執到底下了多少決心，才執意地離開她。

結束通話電話，時光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恰巧這時段衡回來，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著急地問：「怎麼了，不舒服？」

神思漸漸回籠，時光搖頭說：「沒有。」

她接過段衡遞來的礦泉水，「謝謝，麻煩你了。」

段衡坐到時光身邊，無聲地打量她頹然的眉眼，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等輸液結束，我送你回酒店好好休息。」

「嗯，謝謝你。」

「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送過去。」

時光搖搖頭，「我不餓，不想吃。」

「不想吃也要吃，否則身體受不了。」

在面對時光的時候，他所有的冷漠和固執都無處發洩，只能無奈地勸說，好說話到連自己都詫異。

看出時光的心不在焉，段衡便不再聊天，只是安靜地坐著，等輸液結束後，載著時光回到酒店。

回程途中，經過了人民路。

舊城區的街道繁華擁堵，她在初中之前，上下學都要途徑這條道路，對周圍熟悉得很。

只是十幾年過去，道路拓寬，兩邊的店鋪也換了模樣。

連不遠處的光明小區，房價也上漲了一波又一波。

她的房子都被穆執買了去，如此一來，光明小區的老房子，應該也是空置在那裡了。

時光嘆了口氣，回到酒店後，便聽話地上了床休息。

也許是生理鹽水起了作用，身體舒服了很多，時光躺在柔軟的大床中，很快就陷入了安穩的睡眠。

睡夢中，她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小學一年級，母親還未離世，她每次放學後都會迫不及待地跑進廚房，盯著母親要吃的墊肚子。

父親會取笑她小饞貓，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屋子大門開啟。

「爸爸，你開門幹什麼啊？」

「你小穆哥哥要放學了，開著門等他一起來吃飯。」

她懵懵懂懂地點頭，隨便吃個蛋餅裹腹，就跑回房間寫作業，等她作業寫完了，樓道里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沉重而遲緩。

她一下子跳下椅子，衝到客廳，看到少年站在鐵門之外，開心地撲過去幫他開啟，「小穆哥哥，你放學啦！」

她拉起他的手，笑得沒心沒肺。

清瘦的少年有著一頭略長的黑色自然捲，校服洗得發白，褲腿甚至還有些短。

夕陽西下，有橙色暖陽透過老舊的玻璃窗斜射進來，他沐浴在溫和的夕陽中，晦澀的神情終於綻出一抹笑意。

他微微彎腰，摸了摸她的發頂，笑道：「嗯。」

「我們吃飯吧！」

少年任她牽著他的手走進房門，聲音幾不可聞，「好。」

房門外細微的腳步聲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