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卷睫盼(第1/3 頁)
“咄-咄-咄-咄”
一連串的木魚聲中夾著些許經書翻動的刷刷聲,緊跟著是門外的一句通稟,引得屋內之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只見薛寶釵擱下犍稚,抬眼望向坐在不遠處的探春,勸道:“你來我這兒也是為求一份清淨,只如今他派人過來,你便早些回去罷。”
“於他而言,我算作什麼?”探春不甘心,可這句氣話聽在寶釵處,實在大膽,倘或被有心之人利用,後果難料。
“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寶釵厲聲警告道。
“原來你也是怕的。”探春輕笑兩聲,她並非不知曉自己失言,只不過她需要一個答案來安自己的心,否則她也不會來這兒尋寶釵。
說到底,薛寶釵是她的二嫂,是賈家明媒正娶,抬入正門的媳婦,在探春心裡,寶釵始終是她孃家人,即便那封可笑的休書確實是寶玉的手跡。
想到哥哥,探春心如刀絞,但更令她心如刀絞的是寶釵的不作為,原因也是那一封荒唐的休書。
為了尋回寶玉,探春用盡了辦法,但得到的不是尋不到就是沒有任何訊息,這如何不令她心生怨氣。
於是才有了白日裡打殺奴才立威的事。
饒是泥人也生出三分火氣,何況探春這番相激,寶釵恨聲道:“請你出去!走!”
探春咬牙堅持道:“當初在都中,是誰為了救自己哥哥一命,低聲下氣的求來?又是誰夤夜造訪,又為求得一份出城的證明!現如今我哥哥生死不知,福禍難料,而那人卻躲在這裡,每日口誦佛號,手持犍稚木魚,難道菩薩能將我哥哥送回來不成?”
“他不會回來的。”
“你怎知他不會回來,而不是有人不想他回來。”
“你…”寶釵氣急,可看著她據理力爭的模樣,又想起自己當初為救薛蟠,也是一副捨生忘死,不由地心軟了三分。
見寶釵說不出話,探春又道:“你若想尋,夫君勢必相助,我亦不用受此等委屈,望嫂子成全妹妹。”說罷,便是跪倒在地,欲納頭而拜。
“你做這些林妹妹可知道?”
“知道。”
“她同意?”寶釵微驚,心裡想著他二人夫妻一體,探春不過是來探自己的口風,亦或者徵求自己的意見。正敁敠著,方才那通稟聲再度傳來,下人的聲音微微發顫和夾著催促。
不等寶釵有所動作,探春卻先發了難呵斥起來,連帶著剛剛的話題也沒了後續。
“萩箏,出來。”
探春聞聲,臉色從驚愕轉為恐懼,又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寶釵,後者陰沉著臉起身去開門,將王攸讓進了屋。
本著天色已晚,王攸於寶釵處也不好多逗留,在寒暄幾句後又交代下人好生伺候外,便領著探春回了房間。
屋內,王攸褪去披風,順勢往床上一跌,閉目養神起來。
探春頗為心虛,她猜不透王攸的心思,更從心底畏懼他,於是只能乾站著,時不時的用眸子打量著床上之人。
良久,帳內傳出一聲嘆息,道是:“你就這麼想見他?”
探春一怔,繼而心頭一喜,毫不掩飾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王攸不忍打斷她,任由她吐露著心事,耐心的聽完探春的理由後,鄭重其事地坐直了身,“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不願見你呢?或者說他自感無顏面對你,你又當如何?”
不等探春回答,王攸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兄妹情深,又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你想見他無非是血緣人倫,你覺得你身為賈家遺姝,又有能力且有義務去挽救他,如此才不辜負姑父和姑母在天之靈如此你亦可心安。你是這般想法,玉兒是這般想法,乃至於鳳姐姐也有著同樣的心思。所以我也沒阻止你們,由著你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