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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君是個熱心人,居然把老宮女給我們請來了。我們尊她為長輩,稱她何大媽,讓孩子叫她何奶奶,從此我們和老宮女有了一段親密接觸的時間。她抽空把宮裡的所見所聞、親身經歷,詳詳細細地說給我們聽,其中不乏眾多難得的史料。老宮女何大媽直到錫完全恢復健康,上班了,孩子也上了小學才離開我們家。當時我們一再挽留她,並要為她養老送終,但她搖搖頭,說要去恩濟莊看老劉。恩濟莊是埋太監的地方。我們和老宮女的一段情緣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她這個人和她講過的皇宮裡的故事,卻長久地留在我們心中。
七、在北京二中
大約1947年,錫到北京二中教課。二中是著名老校,歷來文理兼重,尤以文科享譽社會,作家輩出。二中出身的作家人數多、影響大、式樣廣。如鄉土文學作家劉紹棠(已故)、大牆文學作家從維熙、京味文學作家韓少華、兒童文學作家尹世霖等,早已享譽全國,作品被譯成多國文字,並獲獎,名揚海外。錫有幸或說有緣,和青少年時的名人邂逅。從維熙說,王錫先生是我&ldo;48年前的老師&rdo;;韓少華憶起在二中上學時,王老師給他的作文《秋窗夢》得甲的情景;劉紹棠說,王先生雖然沒教過我,但我也曾向他請教過;那位畢業於清華大學,今已成為著名紅學家的楊乃濟,每想起當年就讀於北京二中聽王錫老師講韓愈《祭十二郎文》時生動形象的教態,還念念不忘,記憶猶新;現代文學館的常務副館長舒乙,也是二中出身,王錫曾當過他的班主任。中學生時的舒乙是班幹部,到過演樂衚衕我們家,問功課或談班上的工作……幾十年過去了,錫在北京二中任教僅只數年,卻給不少人留下深刻而難忘的印象。
八、蘭州之行
20世紀50年代前期,錫離開了北京二中,到蘭州西北師範學院去教課,也是恩師的舉薦。音韻學家趙蔭棠先生曾慨嘆:&ldo;王錫如果評不上教授級職稱,誓無天理!&rdo;這是何等的愛戴、賞識和器重!然而他辜負了恩師的企望,五臟不全的錫很難適應西北的氣候、生活環境,尤其醫療條件等都比較滯後。他病病歪歪地回到北京。記得那是個寒冬的夜晚,他風塵僕僕地從西北歸來,進門第一句話就是:&ldo;我回來了,我再也不出門了。&rdo;(指到外省外地工作)他臉上滿布灰塵、冰碴,眼裡溢位冷淚水。他老了,他提前老了,其實那時還不到&ldo;知天命&rdo;之年。自蘭州歸來,他再也沒出遠門,再也沒離開北京,再也沒離開家,直到退休,直到辭世。
在晚年,錫曾經非常坦誠地說:假如我們沒有結婚,假如我沒和你結婚,也就是假如我沒遇到你,我不會活到古稀之年,頂多活三十幾歲,像我爸爸一樣,早早聽蛐蛐叫喚去了。的確,志同道合,有共同愛好,有共同追求,有共同語言是精神生活的基礎;物質呵護又是不可須臾廢離的必要條件。錫的一生是窮困的一生,是和疾病鬥爭的一生,又是在政治運動的漩渦中翻滾掙扎的一生。是什麼動力使他戰勝種種不幸和困難,而頑強地活到76歲高齡?
附二:相濡以沫五十年(3)
錫有一個溫馨的家:我們育有二子二女,四個孩子在陽光下成長。雖然生活並不富裕,靠薪金度日,卻也其樂融融。四個孩子四條紅領巾、四名共產黨員……
到畢業分配,小女兒首先報名到黑龍江的生產建設兵團,一干10年,是勞動模範。老二、老三進工廠,很快被評為廠先進、局先進,把獎狀拿回家來。我們的老大雖是殘疾人,但他殘而不廢。他搞技術革新,有發明創造,提高效率幾倍,曾連續被評為北京市的勞動模範。他和當時的北京市市長、國家總理握手合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