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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一生中,會有多少需要擔當的大事呢?三年的感情難以放下,「我愛梁曉昌」這件事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路楠不敢想像改變它的痛楚。
在梁曉昌家樓下,路楠見到了一身便服抽著煙的男友。
「小昌。」路楠此時才覺得腳底好疼,渾身好累。她有千萬種委屈想跟梁曉昌說,三兩步跑過去,抱住梁曉昌。
她等待梁曉昌安慰的話,也在心裡斟酌著如何跟梁曉昌說明自己現在的困境。
梁曉昌亮出手機:「這個是你嗎?」
手機正播放一段影片,地鐵站門口拎著塑膠袋的瘋狂婦人,還有被她亂打亂撓、不敢還手的路楠。
路楠沒有眨眼,靜靜看完。她抬起眼皮瞧梁曉昌,等他下一句話。
「我媽發給我的。」梁曉昌把她拉到角落,壓著聲音,「我聽說,你把一個學生害死了?」
沒有死。不是我害的。我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我是無辜的。這不是我應該承受的。路楠心中一時間翻湧無數句話,但她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梁曉昌。
梁曉昌語氣重了:「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路楠在這瞬間想起的是去年發生在梁曉昌身上的另一件事。他公司的密庫洩露,追查源頭,最後查到梁曉昌身上。梁曉昌被這件事弄得十分煩惱,既擔心被公司炒魷魚,也為自己的人格品行遭受懷疑而難過。他醉醺醺地在路楠懷裡痛哭:「我沒有做過那種事。」。
路楠那時候抱著他、安慰他,心裡沒有哪怕一個剎那,想過「是他做的」。她不想跟梁曉昌吵架,前一刻的傾訴慾望流水般散失了,最後只是搖搖頭:「我現在不想聊這個。」
梁曉昌拉著她:「你總是這樣,有什麼問題永遠只會逃避。你不說明白,我怎麼可能懂?」
路楠只得說明:「我跟這個學生沒有任何來往。」
梁曉昌:「那她為什麼會……總是有原因的吧?」
路楠搖頭:「我不知道。」
梁曉昌:「你怎麼會不知道?那是在你的辦公室。小楠,你要說真話。我家裡人都在議論這事兒,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
路楠疲倦地擺擺手,轉身離開。她仍穿著果凍的拖鞋,坐上計程車時,司機問:「小姐,你沒事吧?穿拖鞋上班?」
她低頭看淺藍色的拖鞋。梁曉昌看到了嗎?或許沒有吧,他不問,也不關心。
司機從後視鏡看她,路楠坐直了。她沮喪、失望,但並不打算在陌生人面前哭。
小區已經恢復平靜。保安見路楠經過,這回也不打招呼了。路楠樂得安靜,穿過只有晨跑者的小路,回到自己的小家。
開門的時候她敏銳地感到門內有一種尖銳的東西,正預備著刺傷她。
客廳裡,周喜英端坐著,面色陰沉。
路楠心想,母親開口第一句話,肯定是「你怎麼又闖禍了」。
見她不搭理自己,周喜英出聲:「你知不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好準!路楠背對她換鞋子,忍不住笑了笑。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我說?」周喜英敲著桌面,她常年坐辦公室,自有一股訓人的做派,「要不是你哥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鬧出這麼大的禍!他昨晚來找你,你去哪裡了?現在什麼情況,你不在家出去亂晃什麼?搬出來住,就什麼都不跟我說了是吧?我是你媽!我……」
對付周喜英的嘮叨,路楠很有一套。她從小到大聽了太多這樣的話。周喜英說完「我是你媽」之後,總要提一提當年生路楠多麼不容易。這段大概要講兩分鐘。
講完這段,便是丈夫病逝後她拉扯兩個孩子多麼艱難,這段大概時長三分鐘,輔以一些表情和眼淚。
當然,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