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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路楠文靜恬淡,看不出任何惡意。他只一眼便記住了這個女人的長相。
「我不放過她……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宋渝紅著眼睛,像失去了幼崽的一頭母狼。她詛咒路楠,卻又說不出什麼真正惡毒的話,只能淌著淚不停詛咒她不得好死。
宋滄於是去打聽路楠的事。
路楠沒有什麼特殊背景,父親早逝,有母親和一個哥哥。她從普通的學校畢業,得到普通的工作,工作成績似乎還不錯,「樂島」是個老牌培訓學校,路楠年年都是優秀教師。
再打聽下去,訊息讓宋滄有些詫異:她並不是一個好名聲的女人,種種傳聞有聲有色。從路楠投簡歷時被主任看中,到主任離婚時路楠連夜給他打電話,再到主任和路楠共進晚餐,耳鬢廝磨,密密私語。總之要情節有情節,要細節有細節。
又傳她跟學生家長曖昧,當著孩子面也毫不避諱。比如她接受了家長的昂貴禮物,比如她深夜不回家,等家長開著車來到學校,兩人在停車場逗留一個多小時,離開時面色紅潤,大汗淋漓。
太具體了,具體得讓宋滄以為,描述這一切的人有通天之眼,所有事情發生時都看得清楚仔細。
這些種種構成了一個私生活混亂不堪的形象。漂亮得有限,卻極其不檢點。
一個女人以路楠的長相在宋滄心裡成形。她安靜、溫柔,從不做出人意料的事情,善於把自己偽裝得毫無害處,好皮囊裡卻是蛇蠍心腸。
為什麼要勾引上司和家長?說不清。是誰最先傳出她這些不檢點的事情?不知道。但總之,議論這一切是不需要太多證據的。人們喜歡這樣的傳言:有一些醃臢的愛恨,一些床笫事,有壞女人和壞男人,背叛、欺騙,狼狽的廝打。
若不是這樣呢?那也沒什麼損失。人嘛,生來就是要讓別人議論的。沒有人需要為一個女人的名節負責任,除了她自己。
總之她這樣壞、這樣不堪,加上許思文這件事,愈發成了個惡劣至極的渣滓。宋滄接近路楠,心裡毫無愧疚和不安。他回憶自己所聽到的一切事,試圖找出擊破路楠防線的弱點——但卻不停想起為了小貓,路楠毫不猶豫從欄杆跳下去的瞬間。
回到店裡已經是第二日早上,宋滄驚訝地發現路楠沒有走。她揉著眼睛給貓們倒貓糧,聽見門開關的聲音才抬起頭,目光警惕。
在隱藏情緒這一道上,宋滄是罕見的高手。他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打招呼:「早上好。」
路楠一夜沒睡,看宋滄的眼神充滿怨氣。她指著二樓:「你房子漏水了。」
那張一直笑眯眯的臉終於出現波動。宋滄瞳孔瞬間張大,第一反應並不是上樓,而是沖向書架。
萬幸,昨夜這裡有路楠。水從二樓漏下來,路楠把所有可能被波及的書全都搬到櫃檯邊的乾燥地方。近千本,數百斤,路楠累得手臂抬不起來,更別談休息。這一屋子的紙質書讓她打消離開念頭,徹夜守著。
或許是這混亂的一夜讓貓們與路楠生出戰友情誼,它們吃完了糧也不走,一隻只依偎在路楠腳下。
「……」宋滄心中一時不知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路楠救下的不是書本,而是故我堂最珍貴的財物:這裡不僅有相當珍貴的古籍,還有客人預定的貨物,一旦受損,損失難以預計。他很誠懇地向路楠道謝:「你是我,小貓,還有故我堂的恩人。」
太過好看的男人,說真話也像假話。但不管真假,路楠心安理得接受了他的謝意。
她的手機已經充滿了電,放在櫃檯上,一條疊一條的資訊。資訊抬頭都是兩個字:小昌。名字後面還有個愛心。
【今天有空嗎?】
【我有事情問你。】
宋滄把手機遞給路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