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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秋似乎是讓徐修遠突然的設想給嚇著了,還驚愕於他突如其來的粗口,不由得倒退半步,恰好撞進路洋的懷抱。
遠遠見他們似乎爭執不下,徐修遠還動手拽住平秋四肢,路洋上前來,恰好從後摟住慌張的平秋。他問道:「怎麼說話說那麼久?你叮囑他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提醒我注意安全,」徐修遠搶過話頭,笑笑說,「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去約會吧。」
「也不是約會——他還挺會看勢頭。」路洋來不及多言,只能攬著平秋,沖徐修遠揮揮手,就見他三兩步下了小坡,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路燈底下。
自酒店正門往西走,是條沿江大道。路洋和平秋一路並肩,路很寬很高,偏偏四周的路燈不大配合,一盞亮一盞滅,盞盞又離得遠,導致整條沿江大道就像浸在幽暗的海面,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點點不規則的亮斑,越靠越近,又在離近的瞬間和他們擦肩——原來整條路上只有他們在逆行。
夜裡海風太盛,吹得平秋頭髮亂仰。他單手梳理頭髮,另一隻手原本拉著路洋衣擺,這下自然地插進他的手臂內側,順勢挽住他的胳膊。大概是冷,平秋又將下巴輕輕架在路洋肩頭,靠得很親密,彷彿依偎在他身側。
「怎麼了?」路洋偏頭低聲問。
「沒怎麼。」平秋答得含糊,半張臉都埋進路洋的肩頭,嗅著他身上那股還沒徹底散乾淨的冷氣的味道。
平秋少有這樣主動的時候,路洋內心澎湃,倏忽間有了開口的勇氣:「我給我爸媽說了我們倆的事。」
「啊?」
「我說,我和我爸媽坦白了。」
平秋腳步一頓,路洋不防,往前多跨半步,轉過身,原本被平秋抱在懷裡的胳膊忽地落空。
「你怎麼說的,直接說的?是不是嚇到他們了?」平秋臉色繃緊,緊張的神情幾乎在臉上寫了個遍。他記得路洋雖說這麼多年以不服管教的名頭和家裡人相處得不大融洽,但至今沒有公開地坦白過性向,但因為到了這個歲數都沒有往家裡領過伴侶,父母多多少少對他閉口不談的「地下戀情」感到古怪。
路洋聳一聳肩,強裝玩笑:「還能怎麼說,就說我有物件了,不過是個男的。」
「你這麼說的?真的這麼說的?」平秋吃驚。
「真信了?騙你的,」路洋摸摸他的頭髮,「別那麼緊張。」
然而他會錯了意。平秋一顆心飛速吊起又轟然降落。他極力穩住臉上表情,不至於顯得太失落或太急切:「那你是怎麼說的,你父母呢,是什麼反應?」
「我也沒說什麼,就是說我有個關係很好的朋友,人家長得好,脾氣也好,能和他做朋友是我的福氣,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和他做一輩子的好朋友。」路洋說話似真似假,平秋拿捏不準。同時,路洋牽住平秋的手,重新將他放回自己的臂彎裡來,還嬉皮笑臉地邀功道:「我這麼說算不算委婉?我覺得是挺委婉了,但是我爸媽聰明啊,一點就通。」
平秋的右手被他夾在肘彎,忍不住攥了把他貼近胸口的衣服:「你和我說的時候,不是還只是一個提議嗎?我以為你只是說說,怎麼這麼快,你也不給你爸媽一點接受時間?」
「還需要怎麼接受。我就是我,改不了了,你也是你,改不了的。」
「你別這麼想,我沒有怪你——」
「怪我什麼?」見平秋突然卡殼,路洋追問,卻見他收回右手,往衣兜裡掏出振動不休的手機。
天黑路暗,襯得手機螢幕亮得駭人,照著平秋一張臉,甚至有些慘白。螢幕顯示是串沒有備註的號碼,路洋沒來得及細看,平秋已經直截了當按下結束通話,又將手機裝回衣兜。
「誰啊,你不接?」路洋問。
「不認識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