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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建議道:“為何大人起初沒有堅拒宮中的提議,內庫確實……太燙手了。”
範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來你不信,但我……還真的是想為這天下百姓做些事情。”
言冰雲的外表依然冰冷,但那顆心的溫度卻似乎有些升溫,他站起身來對範閒行了一禮,然後開始用穩定的聲音,開始從一位下屬的角度出發給出建議:“這個時候動內庫是很不合算的事情。”
範閒靜靜的看著他。
言冰雲似乎沒有感受到範閒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因為就算這件事情被捅出去……看大人最近這些天的計劃,說不定還會以天大的膽子,要求史闡立寫一篇公文,洋洋灑灑地貼在大理寺旁邊的牆上,讓天下人都知道長公主和京中的官員從內庫得到了多少好處……”
範閒自嘲一笑。他還確實有這個打算,反正他膽子大,後臺硬--這個後臺不是皇帝,是那個叔。
“……也沒有用處。”言冰雲正色說道:“至少對今年的災民來講沒有用處,內庫流出的庫銀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收回,先不說陛下能不能下這個決心,得罪大部分的官員--只是說要貶謪的官員多了,朝廷運作起來就會有問題--賑災的事情是不能耽擱的。”
範閒陷入了沉思之中,問道:“那依你的意見?”
“暫時把這個案子壓著……尚書大人久掌國庫,一定有他自己的辦法。想來不會誤了南方的災情。”言冰雲靜靜說道:“大人在北齊安排的事情,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等到越冬之後,院中與王啟年南北呼應,首先拔掉崔氏,斷了信陽方面分財的路子。然後借提司大人新掌內庫之機,查賬查案,雷霆之行。”
“這是持重之道。”範閒皺眉道:“我只是擔心王啟年在上京時間太短,沒有辦法完全掌握北邊的力量。拔崔氏拔的不乾淨。”
言冰雲略微一頓和後,乾脆應道:“下官……可以出力。”
範閒看著他,面色不變,心頭卻是一陣暗喜:“你如今是北齊的大名人……怎麼可能再回北邊?”
言冰雲應道:“我手下地那些兒郎,並不需要我盯著他們做事。”
“我會嘗試著越來越多的權力,然後用這些權力來做一些我願意做的事情,在這個過程中我需要很多人的幫助。”範閒看著他的眼睛,用很低的聲音說道:“我很想像在上京的時候一樣,你與我很好地配合起來……當然。不僅僅是這一次以及明年春天的那一次。”
言冰雲明白他的意思,並,沒有沉默太久的時間。低頭,抱拳,行禮,離開。
監察院地內情俊彥。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物,只是小言公子在對小范大人表示足夠地信任之後。
依然在邁出書房前的一剎那回頭疑惑問道:“提司大人,您自幼衣錦華食,為什麼對世間受苦的黎民百姓……如此看重?”
範閒撓了撓頭,回答到:“可能是因為我……很久以前就習慣了做好人好事。”
……
“好能忍的小言公子,居然一直沒有問沈小姐現在如何了。”
他看著窗外夕陽下那剪了一半地灌木,面無表情,心裡卻在暗中嘆息著,官場之上果然是步步驚心,便是自己住的範府,都還有這麼一位功力深厚地探子!
雖然範閒在刑部正式顯示監察院提司的身份之後,一處設在範府的那個密探很知趣地表明身份後退了出去,但這個院子仍然不安靜,如果自己身後不是有五叔,只怕根本注意不到那個種花的婦人。
正如他自己所說,範閒不是聖人,也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好人,更不是雷鋒--對付長公主,連帶著那位不知深淺的二殿下,最簡單的原因,是因為他與信陽方面,早就已經有了解不開的冤結。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