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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笙打著傘,屈身跟在身後,小心地回答:「無甚大事,四小姐來府坐了坐,小姐食過朝食回房歇下了,花庭將傅大郎君安置在了傾蕪院。」
溫年月腳下的步子一頓,回頭看向竹笙,一臉不相信:「住下了?」
竹笙行了一禮之後才畢恭畢敬道:「住下了。」在溫年月有些疑惑的眼神注視下,補了一句,「小姐把傅大郎君的婚書藏起來了,花庭沒看到。」
溫年月扶額,無奈地笑:「小丫頭什麼意思?看上了?」
竹笙思忖片刻,默默回了一句:「像。」都抱住了。
溫年月啞然,踱步到路邊的亭子,在石桌旁撐著下巴思索。
竹笙收了傘,站在一旁候著。他跟花庭就是兩極,花庭想得多,說得多,性子躁一些,而他不開口能像不存在一樣,性子有些慢,也有些鈍。
「小丫頭真是會給為娘出難題。」好半晌,溫年月才開口吩咐,「你去將傅大郎君請到前院書房。」
竹笙應下,將傘放下,沿著曲折的迴廊,匆匆去報信。
傅寄舟在傾蕪院空坐了幾個時辰,洗過的頭髮已經幹了,被小廝們妥帖地束好,原本小廝要將梳妝檯上的玉簪給他插上,他抿唇拒絕,只答應束了條跟衣衫一樣天藍色的髮帶。
雨一陣緊一陣松的,他坐在屋裡不安的心也跟著雨聲起落。
溫小姐身邊的侍從說了,她會來給他道歉,可為什麼還沒來呢?
他不是缺那一句道歉,只是坐在陌生的、精緻富貴的、別人家的屋子裡,格外坐臥難安,便想著,溫小姐若是能來看一眼就好了,他好仔細瞧瞧她臉色,揣度一下自己現在究竟處於何種境地。
正痴想著,他恍惚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登時站了起來,把在一旁擦花瓶的小廝嚇了個激靈。
「傅大郎君,有何事需要奴幫忙嗎?」小廝放下手中的活,問詢道。
「無事。」傅寄舟回過神來,覺得自己這反應過於大了些,不由得耳尖染紅,緩緩在座位上坐下,眼角餘光一直落在院門口。
小廝剛要轉身,卻聽見院門外的扣門聲,竹笙進來了,他連忙迎了過去,垂頭行了個禮。
竹笙擺擺手,讓他忙自己的去,快步走進院子,跟傅寄舟回話的時候還有些微喘:「傅……傅大郎君,家主有請。」
「好。」傅寄舟掩掉自己眸底的失望,站了起來,惴惴不安地跟著竹笙走。一路上,他埋著頭,心裡莫名難受。他得離開這了吧。
帶著這樣一種低落的情緒,傅寄舟被領到了溫年月的書房,竹笙沒有進去,而是退下去,輕輕闔上了門。
傅寄舟站定片刻,朝著正坐在書房裡埋頭寫著什麼的溫年月徐徐走過去,步履緩緩,偶有遲滯。
聽到聲響,溫年月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的筆,仔細打量著站得離書桌有一定距離的男孩,從身量、眉眼到姿態。
歲數很小,身量也瘦弱,才十一歲,眉眼低垂,內含愁緒,但無疑是個漂亮的孩子。此時他換了身天藍色綢緞製成的長衫,白色圓繩腰帶系在腰間,看著清爽,比初上門時像樣多了。
傅寄舟感覺到溫年月打量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退了半步。
「阿舟,你既來了,便好生住下,你母親那邊自有我解決,左右就是隨便找個藉口搪塞搪塞她。想來,我溫家想接嫡女未來夫郎小住些時日還是不難的。」
溫年月看他不安,先開了口。
早上初時叫「嫻侄」,氣到了連名帶姓叫傅寄舟,如今又改口叫「阿舟」。傅寄舟有些惶惶然,抬眼偷覷了一眼立馬垂下眼眸,心裡直打鼓。
溫家主還認他作溫錦衣的未來夫郎,甚至要幫他找藉口搪塞母親,讓他住在溫府,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