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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傻，一個孩子憑感覺都能知道的傻。可能是因為她那過於厚重的眼白，也可能是她的每個舉動間都有一種莫名的笨拙停頓，大腦像是一臺老舊的電腦帶不起來身體這個龐大的程式，一舉一動之間有著肉眼可見的呆滯。

顧行止聽他奶奶說過周雲起家的情況，做足了心理建設，現在還是覺得他有點可憐。可憐他今天心驚膽戰之後還要吃這樣的飯菜。顧行止看著周彩霞若無其事地將一鍋炒青菜湯盛了起來，感覺自己送飯送對了。

&ldo;你有沒有吃過了?待會兒和我們一起吃吧。&rdo;

&ldo;不用了，阿姨，我在家吃過了。&rdo;

&ldo;再來吃點吧，和周雲起一起吃，他最喜歡吃我做的紅燒肉了。&rdo;

看著旁邊碗裡焦炭似的肉，顧行止相信周雲起愛吃紅燒肉，但是不相信他愛吃周彩霞做的紅燒肉，本著男女老少都通吃的原則，他裝作有點不好意地說：&ldo;那就給阿姨添麻煩了。&rdo;

&ldo;我做了很多，你儘管吃好了。&rdo;周彩霞很開心，也很大方。

&ldo;阿姨，我看外面牆上貼了很多獎狀，都是周雲起的嗎?&rdo;

&ldo;對啊，都是他的。他每年都拿獎狀，都是三好生，老師一直誇他聰明的。&rdo;每個母親談起自己優秀的兒子來都有一股掩蓋不住的自豪，即使她在旁人看起來只是個傻子。

顧行止和周彩霞就周雲起同年的事跡聊開了，本來周彩霞就有點喋喋不休的毛病，加上談起自己兒子，又有這麼一個樂於捧場的好孩子，更是停不下來。

&ldo;我就說應該把獎狀貼起來，周雲起本來還嫌我煩的，不讓貼。&rdo;說著周彩霞關火，笨手笨腳地燒好了湯，終於可以開飯了。別人家吃好了，他們家才剛開始燒;等大家都飯後散步回來了，他們才開始吃。

&ldo;就是應該貼起來的嘛，不貼起來怎麼讓別人知道他這麼優秀。&rdo;馬屁精顧行止上線，殷勤的要幫忙端菜。那碗估計是沒洗乾淨，油膩膩的，端到門廳的桌子上，顧行止悄悄在褲縫上擦了擦手。除了牆上布滿灰塵的獎狀沒人看見。

其實貼不貼起來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沒有人去周雲起家串門的。在人們的臆想中他們家是髒兮兮的，不是屋子的那種髒，而是氣息的那種髒。一家有兩個瘋瘋癲癲的人，他們都生怕去了之後都沾上點瘋氣傻氣，自己也會變得不正常。

乖巧的顧行止自覺主動地去喊周雲起起床，卻沒想到慘遭其一指禪的攻擊。

&ldo;我已經知道你五歲的時候往別人井裡撒尿然後被揍的事情了，啊哈哈哈。&rdo;顧行止故作誇張地笑起來，以報復周雲起在他頭上撒的起床氣。

周雲起一時僵住，有種費盡心思埋藏的秘密被人發現的感覺。不是因為顧行止說的話，而是因為他在這裡。從來沒有人來過他家，包括黑胖和狗哥，他們來瘋玩以後一杯水都討不到就會被周雲起趕回去。

這裡是一個少年人敏感自卑的源泉，是他心裡的瘋狂黑暗的齷齪藏身之地。這樣也很好，省得將滿腔惡意拋灑向社會。

&ldo;你怎麼來了?&rdo;周雲起回到這個最初的問題，艱難地起床。

&ldo;我來給你送點吃的。你傷這麼重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rdo;

&ldo;不用，過幾天就好了。你吃過了嗎?&rdo;看到外面的天色，周雲起也不過是禮節性地問一句。

&ldo;吃過了。&rdo;

&ldo;唔，那我去吃飯了。&rdo;

意思就是少爺您快走吧，這裡供不起您這樣的大佛。周雲起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