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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又一杯,縱情狂飲,酒入愁腸,人已斷腸,一番醉生夢死,不知今夕何夕。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成玉見他閉目伏案,一動不動,似已醉倒,便暗暗長嘆一聲,靜靜地闔門離開。
走了幾步,想起如今初春氣寒,就這麼讓他睡著,唯恐邪風入體,便取來披風替楚天賜送去。
怕驚擾了楚天賜安睡,楚成玉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下一刻人就呆在了那裡,再也邁不動沉重的腳步。
楚天賜趴在桌子上,額頭埋在雙臂間,肩膀一耷一耷地聳動著,而那哭聲卻始終壓抑在咽喉下,怎麼也不肯發出。
真正的疼痛和眼淚,是哭不出來的。
楚成玉一言不發,默默地從房中退了出來,看著屋外霧靄沉沉的天色,一口白霧從口中吐出,“今年的春天,可比冬天還要冷得多……”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新涼?
有一種遙遠,舊了新顏,皺了愛情,殤了感懷……
晉太元中,武陵中,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源。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
——《桃花源記》
桃源美談,常見書中,多為世人所臆斷幻想,遠避世事爭鬥的美好世界。
每逢亂世,百姓苦不堪言,時時念叨:“安有桃源可避暴秦?”
世上本無桃源,一切空餘美談,殊不知,今日便有人一眼萬年,開闢出一方豁然仙境。
蕭晚風立於船頭,與我執手笑道:“天無絕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花有榮枯之期,水有無盡之流。”
沿南海往西南而行,遇一孤島,島上雜草橫生,剝開僻遠一處水草從,乍見潺潺溪流。
沿著溪水而行,此後所見多如書中所記載,行程十來裡水路,遇一片桃花林,兩岸皆是桃花,遍地芳草,落花紛紛。
溪水盡頭,有一座山,山邊有一個小洞,裡頭隱隱約約有亮光。
一行人便離船上岸,在蕭晚風的引領下,從小山洞進入。
此後所見,又如書中記載,起初洞口狹窄,僅能容一個人透過,又向前走了幾十步,一下子變得開闊敞亮起來。
心知一景一物,都是蕭晚風刻意為之。
出了山洞後,便見眼前之景,天高水遠,草木扶蘇,阡陌縱橫,屋舍齊整。
最近處有一池塘,水面澄清,碧波盪漾,有一閒人,身穿布衣,頭戴斗笠,駕一葉扁舟,漂泊於池塘中央,持一根魚竿,安靜垂釣,一副悠然自得之態。
我想起一句詩來,形容此景恰好,不由自主念出聲來:“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蕭晚風介面:“一壺煮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吟罷,低頭含笑道:“悅容何不喚那垂釣者過來,詢問是否備有濁酒,來喜迎我等故友,可供笑談古今事?”
“故友?”我目露困惑,不解問道:“那垂釣者認識我們麼?”
蕭晚風故作高深莫測,“興許你認得他。”
我按捺住心中迷惑,展臂揮手朝那垂釣者高呼:“這位朋友,可否上岸相見?”
那垂釣者回過身朝我們望來,似乎怔了半響,這才划船靠岸,將魚竿往肩上一扛,邁開大步走向我們。
見他走路姿態,大步流星,沉穩有力,我隱隱覺得熟悉,似在哪裡見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待他走到面前,摘掉頭上斗笠,露出一張俊朗非凡的面孔,對蕭晚風恭敬作揖,笑道:“原來是鄭國公大駕光臨。”
我這才認出他來,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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