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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燒回家後什麼也沒說,就整理昨天晚上搞得亂糟糟的臥室,他邊收拾,邊伸手拽窗旁遮陽板的拉繩,鹿燃野眼前的光芒就瞬間被阻擋,整個房子都陷入黑暗。
鹿燃野不滿地轉頭去看梁燒。
梁燒正忙著打掃房間,無視了鹿燃野不滿的視線。
鹿燃野說:「你怎麼找到我的?」
「溜出去也不知道鎖門,」梁燒說,「東西丟了就算在你頭上。」
鹿燃野臉上藏不住事兒,梁燒這樣說,愧疚就都跑到了他臉上去,他騰地站了起來,說:「都丟了什麼東西呀,我來賠你。」
他下意識去摸口袋,才想起來身上穿的是沈承安給他買的衣服。
梁燒深深看了他一眼,說:「沒丟,下次注意。」
「這身衣服不適合你,以後別穿了。」
鹿燃野洩了氣的氣球似的,又軟綿綿地坐回到座位上:「哦。」
邱白楓挑的衣服還挺大眾審美的,鹿燃野腦袋裡卻在想,不醜也不出眾,至少他覺得自己穿起來不難看。
「我以前遇到過小偷,就在外邊裝了攝像頭,」梁燒說,「小偷沒看到,倒是看見你被人給拐跑了。」
鹿燃野抿起了嘴。
鹿燃野說:「……謝謝你。」
梁燒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說:「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鹿燃野靠著窗臺,把臉枕在胳膊上,「他們抓我走的時候,我很害怕。」
看著這樣的鹿燃野,梁燒生出幾分奇異的錯覺——原本張牙舞爪的小貓咪變成了柔順的家兔,鹿燃野突然變乖了。
梁燒不擅長應對這從未有過的微妙的變化,他選擇了自己慣用的沉默。
「從小到大,只有我哥哥會向著我,」鹿燃野望著透過遮光板縫隙的微弱的光線,說,「每次我被我爸爸打時,他都會悄悄給我遞糖吃。」
「我很小的時候,我家裡就死氣沉沉的,我爸爸媽媽很少在家裡聊天,他們只會在我犯錯的時候打罵我,那時候就只有我哥哥會幫我講話,」鹿燃野說,「等我長大一點後,他就和這個家一樣,也變得沉默了,一直到他沉默地死去。」
鹿燃野小時候也沒什麼朋友,因著鹿嚮明的關係,再加上他性格孤僻,沒有小朋友願意和他玩兒。
韶清是唯一會和他好好說話的人。
鹿燃野仰起臉,抹了一把眼角的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我現在很奇怪,也很矛盾,我一直不去想過去的事兒,包括我哥哥……但其實,我很想他。」鹿燃野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轉移話題:「謝謝你,梁醫生,我知道在你的看法裡,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不道德的,包括昨天的事兒。」
鹿燃野覺得自己很分裂。他以前從沒有如此矛盾的心情,他本應該在漫長的囚禁中習慣孤獨和痛苦,可在被邱白楓捆到沈承安家的那段時間中,他依舊感受到了幾乎把他理智吞噬的絕望。
他已經體會到了自由的滋味,他不想再回去了。
沈承安保護他是因為韶清,梁燒則是唯一一個沒有私心就願意收納他的人。至少鹿燃野是這樣認為的。
他在梁燒身上看到了韶清的影子。
「我不認同你,但我昨天確實是故意爬到你床上的,我想,我也應該顧及你的想法的。」
從沒有人教鹿燃野要顧及別人的想法,鹿燃野竟矛盾地不希望梁燒難辦。
梁燒走近了鹿燃野,鏡片下的眼睛看不出情緒波動。
梁燒說:「我可以同意你的交易。」
鹿燃野一愣:「啊?」
鹿燃野呆呆地看著梁燒,梁燒的整張臉都隱藏在陰影裡,鹿燃野本就不是個很會揣摩人表情的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