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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了她伸過來的手：&ldo;難道你不可惜嗎？&rdo;

&ldo;可惜什麼？&rdo;

&ldo;我沒有一下子撞死。&rdo;

她想了想，說：&ldo;我們中國人是講良心的，且就事論事吧，畢竟今天你救了我。&rdo;

&ldo;如果你不認識我，你會有今天嗎？&rdo;

&ldo;夜總會的人都認識你，我怎麼可能不認識？&rdo;她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rdo;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叔叔沒有理由對我下手……&rdo;

&ldo;我告訴過你今晚不要上班。他原想殺了你。&rdo;他強調。

她愣住了，想起了不久前的車禍，偶然嗎？她看了看他，問：&ldo;在小木屋裡，你們說了什麼？是什麼使你叔叔放了我，也饒過了你？&rdo;

&ldo;我向他保證，以後決不踏進夜總會半步，更不會與你有任何瓜葛。&rdo;

&ldo;那你為什麼要纏著我？&rdo;

他不語。

她見他不語，也不想問了，把他頭上的傷包紮好，轉身要走。

他開口了：&ldo;因為一個和你長得相像的人。&rdo;

她站住了。

&ldo;她的眼睛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你們不僅容貌像，性格也相似。&rdo;

她轉過身去：&ldo;她是你什麼人？&rdo;

&ldo;是我的戀人，但她已經死了。&rdo;

&ldo;你很喜歡她？&rdo;

他苦笑：&ldo;&l;喜歡&r;這個詞已經讓我覺得很陌生了，因為我和她之間更多的是痛苦。&rdo;

她想了想，不語。

他看了她一眼：&ldo;想聽嗎？&rdo;

&ldo;你說我就聽。&rdo;

他手中的煙燃盡了，他一鬆手，菸頭掉在了地上。他抬了抬頭，開始述說：

&ldo;她叫上杉惠子，是我的大學同學。她是工人家庭出身，父親早逝，母親長年患病，全家只靠她哥哥上杉寧智掙錢維持。我和她相戀的時候，真是一個櫻花爛漫的季節，每一天都值得留戀。可是我父母告訴我，我和她之間是不可能的，因為我那個忠於天皇的武士家族和她的家庭不對門戶。我捨不得放棄她，又不敢背叛家庭，所以兩頭為難……

不幸發生在七年前九&iddot;一八事變之後，上杉寧智應徵入伍，遠走中國。他的離去，使那個近乎破碎的家無法生存。上杉太太以臥軌的方式進行抗議，但是沒用。上杉寧智留給惠子的，是對戰爭的仇恨和對我的疏遠……&rdo;

&ldo;她為什麼要疏遠你？&rdo;

&ldo;因為我是好戰階級的成員，是特高課培養的中國通……&rdo;

她若有所思：&ldo;難怪……&rdo;

&ldo;而惠子是戰爭的受害者。為了給母親治病，她放棄了學業，到舞廳當了舞女。在舞廳裡她很快學會了抽菸、喝酒、和男人打情罵俏，最終淪落風塵。我去找她，她根本不理我。我想幫她，反被她羞辱。我們開始吵架，關係陷入惡性迴圈。我父母叫我立刻和她了斷，作為一名高階特工，那時我早該啟程來中國了。可我根本不想這些，我離家出走，害得我父母擔驚受怕，自己還差點上軍事法庭。那段時間我什麼也不幹，每天都到舞廳找她，結果只能坐在一旁看著她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