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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者”,只想著為自己撈好處,“並試圖分割我們寶貴的石油資源,將它們從幼稚的波斯政客手中奪走”。
這個故事就像是400年前發現美洲大陸時的翻版。儘管當地居民沒有像美洲土著那樣,被西班牙人屠殺殆盡,但實際過程是一樣的:西方國家對寶藏的掠奪意味著財富從一個大洲流向另一個大洲,而這些土地上的居民卻幾乎毫無所得。哥倫布橫渡大西洋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再次重演。正如西班牙和葡萄牙根據1494年的《托爾德西里亞斯條約》和30年後的《薩拉戈薩條約》瓜分世界那樣,西方國家現在正搜刮地中海與中亞之間的資源。
地圖上用彩色鉛筆圈畫出的區域構成了英國與法國之間所謂的“紅線協定”(Red Line Agreement)的基礎。這一協定規定了中東地區的石油資源如何在英波石油公司與土耳其石油公司(前者英波石油公司,即英國政府,是後者的大股東)之間進行分配,兩家正式同意不在彼此的地盤上競爭。這對要確保在黎凡特強勢地位的法國而言十分重要,因為法國人自古以來就與這一地區有著貿易聯絡,而且數十年來不斷地在此地投資。正如伊比利亞半島國家所做的那樣,英國和法國稱他們對財富的掠奪是理所應當的。這似乎是進入了新一輪的帝國時代。
不過,大英帝國在該地區很快就身陷痛苦的現實當中:世界正在改變,而且改變得很快。維護對石油和輸油管的控制是有代價的。英國的國債激增,帝國駐軍需要大量成本,這引發了激烈的爭論。寇松勳爵寫道:“無法再維持這一高昂的開銷了。”時任殖民大臣的溫斯頓?丘吉爾立即接受了這一論斷,他認識到,“中東的一切政策都要讓位於削減開支”。
野心與能力之間的差距會帶來災難,而高階外交官們的頑固則加劇了這一危險。例如,英國駐德黑蘭公使在波斯人面前頤指氣使,被鄙視為“狡猾的臭畜生”。同時,英國駐巴格達的代表“為了擴建英國大使館的花園”,把周圍的房子拆了。一位觀察家諷刺道:“這無疑會讓這棟原本就美麗無比的住宅更加輝煌,但是在伊拉克人中卻不太受歡迎。”這些都顯示出一種傲慢的態度:該地區的今天和未來都掌握在英國人手中。當地的統治權是由倫敦的決策者恩賜的,他們幾乎不會考慮當地居民的利益,而是會優先關注英國的戰略和經濟地位。僅在20世紀20年代,英國就直接或間接地操縱了伊拉克、波斯和阿富汗三國統治者的更替,同時還插手了埃及在1922年獨立後的國王稱號問題。
毫無疑問,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行徑將使問題更加惡化。格特魯德?貝爾早在1919年就曾正確地預測:近東正在變成“一團可怕的亂麻”,這種情形就像是“一場噩夢,你在其中可以預見到所有將要發生的恐怖事情,但是卻無力伸手阻止”。英國人正在玩一項危險的遊戲:選擇支援誰,以及在何時何地插手。
從黎凡特一直向東,充斥著失信的諾言和失望的人群。支援、幫助和保護當地人利益的承諾,最終都成了對英國商業和戰略利益的促進和保護。哪怕這意味著需要沿著人為的新邊界線重新分割土地,或者放棄諸如生活在伊拉克的亞述基督徒這樣的人群——這些基督徒在中東被瓜分完後,發現只有自己處於孤立無援的脆弱境地。
這對伊拉克來說是一場災難。隨著當地權貴獲得了以前屬於奧斯曼帝國的大片土地(作為他們支援英國的報答),一種新型的封建主義開始生根發芽:它減少了社會流動性,增加了社會的不平等,並且使得農村人口在喪失了他們的土地權利和生存方式後爆發了強烈的不滿。在伊拉克東部的庫特(Kut)省,有兩個家族在30年間就佔有了超過50萬英畝的土地。在波斯也是如此,透過石油收入累積起來的大筆財富都集中在國王及其親信手中。因此完全可以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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