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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去會會他。&rdo;秦念說著,走過了狹長的走廊,一掀簾去了前堂。
兩隻橘子,託在花瓣般盛開的橘皮裡,被剝得一絲半縷的白絲絡都不剩,嫩黃的果肉曝露在空氣中,經了一整天消磨,頗有些委頓的樣子了。
男人像是全然不會餓,也不會無聊,一手撐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另一隻手在膝蓋上輕輕地、有節奏地敲著。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笑了,&ldo;這位想必是秦大當家了。&rdo;
秦唸的目光從那兩隻橘子移到男人的臉上,過了很久,她才回答:&ldo;是我。&rdo;
男人道:&ldo;你吃過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那不如我們一起吃。&rdo;
&ldo;……啊。&rdo;
男人微微眯起了眼,&ldo;嗯?&rdo;
秦唸的手抓住了身邊的椅背,&ldo;你……你尊姓大名?&rdo;
男人這回卻沉默了。
秦唸的臉上忽然出現了慌張的神色。她似乎想逃,卻無法拔足,只是呆呆地、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
&ldo;謝隨。&rdo;男人說道,&ldo;我叫謝隨,隨便的隨。&rdo;
他站起身來,又回頭拿起那兩隻橘子,走過來捧起秦唸的手塞進她的手心裡。她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過了很久才聽見他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ldo;五年了啊……看到這幅畫時,我原還不敢相信。原來我的念念,也是大姑娘了。&rdo;
第2章 大刀和小刀(二)
秦念吩咐廚下做了一頓夜宵,送到客房裡來。
&ldo;你那個手下,怪機靈的,還同我說只能在廳堂上等。&rdo;謝隨跟著秦念往客房走,一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屋簷上的積雪簌簌地往下飄落,口中撥出的白氣在空中轉瞬即散,&ldo;不給飯吃,不給房住,外頭可是大雪天,就這樣讓客人凍著,也難怪你們不成氣候。&rdo;
秦念不搭理他,進了客房便鋪床擦桌,謝隨看得呆呆的:&ldo;你號稱是個大當家,這些活計也要你來做?&rdo;
秦念仍舊不說話。
謝隨只看見她忙碌的側影。寒冷的冬夜裡,她剛從後山回來,衣發上還沾著碎雪,微弱的燈火下化成水樣的光影。青色的衣帶上挽了個結,是用來掛兵刃的,此刻空蕩蕩地垂著。她似乎還學會打扮自己了,雖然衣衫簡單,長發卻頗有些講究地束了一半,輕輕插了一根桐木簪。他看不清楚那簪子的樣式,隨著她的動作,那簪子晃得他眼花。
五年前她十六歲,第一次挽發、畫眉、塗朱,那時候,還是他用自己的刀為她雕了一支髮簪;待她打扮好了,他卻沒能來得及好好看上一眼。如今再看去,她好像仍然是十六歲的樣子,卻又好像已變了很多了。
未過多時,夜宵送來了。謝隨看著那個送飯來的小男孩,忍不住逗他:&ldo;小兄弟身手還不錯。&rdo;
小船兒知道他是取笑自己偷了箱子還被他尾隨了一路,氣得眼睛都紅了,偏礙著大當家在此不好發作;這時候秦念淡淡地道:&ldo;你也差不多得了,拿我們這種不成氣候的小寨子尋笑話,你不嫌丟人,難道吹金斷玉閣還不嫌丟人?&rdo;
&ldo;大當家此言差矣。&rdo;謝隨正色道,&ldo;受人之託,自當忠人之事。吹金斷玉閣既同我說了這箱子裡有一百兩黃金,我便須得信他這箱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