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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軍攬盡城中所有鑄劍坊的兵器,源源不絕地搬上城牆,紛紛擲於城下,一時彷彿四面城牆皆起銀瀑,折射著明晃晃的陽光墜落,流光溢彩,和著那些蒼老沙啞的聲音一同耀人心魂。
城下百姓沒有迎接到襄王軍摧命的箭雨,陡然聽到城牆之上至親的慰勸,看到那激勵人心的刀瀑,一時群起激昂,不消身後文昌軍驅逐,扔下手中雲梯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衝去,力氣小的撿柄長劍,力氣大的則拿雙刀,這些她們耳熟能詳的坊間兵器頓時給予她們生存的希望,咬牙聽從城牆之上的指示,沿著牆根橫向穿出,顫著心肝向著全副武裝的文昌軍衝去,城牆上的襄王軍告訴她們,那裡最薄弱,是的,一堵薄弱的兵牆,推倒她們,則生還有望。
兩萬百姓,當她們手中重握利器的時候,即便是烏合之眾,沒有丁點軍隊協作的意識,強烈的求生意志下,絕地反撲的力量亦是有些可怖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同樣令文昌大軍驚訝,反應過來的她們如惡虎撲食一般向百姓撲殺而去,與此同時,城門陡然開啟,從城內毅然奔出兩千騎兵,不待文昌軍反應過來,城門又閉。襄王軍騎兵沿著城牆疾行,一路挑殺文昌軍的步兵,掩護著百姓前行,在她們身後緊緊關閉的城門無言揭示著她們的命運,註定有去無回的敢死營。
有了襄王軍騎兵出城掩護協助,雖然人少,卻也令百姓們鬥志倍增,橫豎悶頭往前一衝,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生死由天。
城牆上響箭為令,不斷為騎兵們指引著文昌軍的薄弱點,騎兵們又憑此牽引著百姓衝殺,慘烈地在文昌軍中殺出一條血路,己方也損失慘重,不斷有人仆倒在地,騎兵最大可能地保護百姓,雖對待敵方步兵有絕對的優勢,但因為顧忌百姓,速度上而有所降低,漸漸地被挑落下馬者也多了起來,人數銳減。
整個突圍的過程,其實很短,無論成與敗皆在那鼓足勇氣地奮力一搏,憑著那一股視死如歸的悍勇,兩萬人如同一塊礁石,被文昌軍磨勵成了一根繡花針,最終僅有數百人衝出了重圍,而襄王軍的騎兵也僅餘數十騎而已。
對於這些人來講,她們剛剛經歷了生死考驗,逃出生天,一出包圍圈便發足狂奔,片刻也不敢停頓,只匆匆地回頭遙望了一眼那越來越遠的漆黑城牆,前路渺茫,能否再回故鄉猶不可知。
利用百姓衝擊城門本就是莊王一時興起,順手而為,看待這些人命如同螻蟻,因而那數百漏網之魚根本就不足以令文昌軍這一頭巨獅分出一絲精力去追擊,跑則跑矣,一計失敗不足為道,真正的攻城戰才將將開始而已。
就在方才的小規格廝殺中,已有文昌軍的工兵一刻不停地在清理戰場,藉著厚盾的掩護,將屍體統統挪到牆根下堆疊,給井闌車清理出足夠移動的空間。
蕭珏早在看到對方那些高大笨重的攻城器械時便已打定主意將火攻進行到底,碧鳳城除了出產寶刀與寶石,還有一大特產便是石脂,世人亦稱之為火油,小小一方碧鳳城幾乎支撐了大半個聖乾王朝的照明燃料供需,石脂生於地中,彷彿取之不盡,如此便宜的生財之道,怎能不令莊王覬覦垂涎?
而自蕭珏坐守碧鳳城起,火油在整個攻防戰中也幾乎佔了決定性的作用。
幾名鑄器大師雖年已風燭,心思卻也活泛,她們感念襄王軍對城中百姓的仁慈,主動獻出族中、業裡私人油池的儲藏位置與鑰匙,這些用於冶煉業大族的儲備用油,儲量上竟也是非常可觀。
按照文昌軍的部署,每一面城牆外大約有十餘輛井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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