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要我的命嗎(第1/5 頁)
陳淵的斯文儒雅,是鐫刻在骨子裡的風度。
若非逼急了,萬萬不會發狂到這地步。
他眉眼陰鬱,“你背地裡做了什麼,你以為能瞞天過海嗎?”
“放肆!”江蓉一巴掌掄上去,“你對自己母親什麼態度!”
陳淵佇立在那,唇角溢位一滴血,神情無動於衷,“您盡到母親的責任了嗎?”
“我生養你,扶持你,為你拔除障礙,到頭來,你埋怨我?”
這巴掌,江蓉也惱了。
掄得力道大,陳淵面頰剎那浮起一片紅痕。
“扶持我是鞏固您正室的地位,拔除障礙的目的是和二房爭家產,報復何佩瑜,我從未埋怨您,您明知沈楨對我意味著什麼,卻擅自害她。您要她的命,與要我的命有何區別?”
江蓉驀地平靜下來,“黑雞告訴你的。”
陳淵雙目猩紅,“是您授意嗎?”
“你既然知情,我沒必要再隱瞞。”她不慌不忙坐下,“你是長子,理應繼承陳政的一切,至於我如何教訓不安分的外室,是婚姻名分賦予我的權力。”
他胸膛劇烈起伏,強壓情緒,“您口中的權力,是故意傷害罪,您明白嗎?”
江蓉不屑一顧,“我傷害她的證據呢?何佩瑜與我不睦,她的一面之詞是誹謗。”
“三叔從警二十年,降服了無數窮兇極惡的罪犯,您這點伎倆,他會矇在鼓裡嗎?”陳淵踏過一地狼藉,逼近她,“您不是替我鋪路,是在自掘墳墓。”
“陳淵!”江蓉惱羞成怒,“我一心為誰?你不感激我,還詛咒親生母親?”
他眼眶越來越紅,耗盡所有的力氣嘶吼,“您從來只為自己!從我三歲起,您不停教導我,何佩瑜多麼心腸歹毒,想要置您於死地,父親疼愛老二,早晚會把我們母子逐出家門。我分辨不了是非,只記得您的教誨,每日活在心驚膽戰之中,視何佩瑜母子為死敵。八歲那年,何佩瑜帶老二去樂園,我讀了十個小時德語課,她可憐我,帶著我一起,您像瘋了一樣打我,您懷疑何佩瑜使離間計,也懷疑她下藥暗害我,您趴在樓頂,以自殺威脅我遠離二房。”
“我厭棄何佩瑜的孩子,她又怎會不厭棄你?她居心叵測,你懂什麼?”
陳淵笑了一聲,“可是當您狠狠打我的時候,是何佩瑜擋在前面,護住我。”
江蓉反感至極,“那是虛情假意!她演給你父親看的,你竟然上當?”
他低下頭,臉上空蕩蕩的荒蕪。
“母親,我累。”
她直勾勾盯著他,“即使再累,接管富誠與晟和,接手陳家,你也要完成。”
陳淵脊背微微聳動,他逆著光,面孔隱匿在一片晦暗的黃昏,“這些年,我稍不如您意,您動輒自殺,絕食,甚至斷絕關係,謾罵。您在乎究竟是兒子的前程,還是在父親那裡沒有得到的不甘,和勝負的慾望?”
江蓉面不改色注視他,“因為我的嚴格,你有出息,有成就,深受你父親和陳家各位世伯的器重,而何佩瑜教子不善,導致老二闖下彌天大禍,被關押在區局,他的下場是判刑收監,餘生盡毀。你會成為下一任富誠集團的董事長,娶趙家的千金霽九,將陳家和趙家收入囊中,在上流圈呼風喚雨,風光顯赫。”
“是嗎?”陳淵抬起頭,僵硬後退,“我有一個揹負汙點的母親,未來會風光嗎?富誠有這樣一位董事長,有東山再起的希望嗎?”
江蓉瞳孔倏而一漲,險些栽個踉蹌。
“母親,我不信命,您也不信。”陳淵走向落地窗,俯瞰樓下一潭湖泊,連日的朔風大雪,湖面結了厚實的冰,這座城市如此灰敗,寂寞。
“可事到如今,陳家沒有一個人逃得過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