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病打針(第1/3 頁)
我們心有餘悸的跌跌撞撞回到家後,二姐把牛關進牛圈,母親看見大姐牽著臉色蒼白的我,急忙問怎麼了。口齒伶俐的二姐從牛圈出來,就津津有味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母親正在砍豬草,把豬草砍碎後需要放大鍋裡煮熟,加一點玉米粉,然後用才會拿來餵豬。母親聽後,放下砍豬草的菜刀,把手上草葉和草汁在圍裙上擦乾淨,過來摟著我,說:“三娃不要怕,有媽在呢!”
父親在地裡幹農活還沒有收工,大姐接著做母親沒有做完的家務活,二姐和母親陪著我。我有一種渾身脫力的感覺,應該是張老頭拉著我跑太快的原因,我疲倦得躺母親懷裡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我,竟然做起夢來,夢中我拖著那個二十八英寸的行李箱,然後我蹲下來撬開了箱子,裡面腐爛的手爪向我抓來。我嚇得拼命的跑,卻怎麼也跑不動,我想喊救命啊,卻怎麼喊還不出聲。手爪越來越近了,我逼得快窒息的時候,渾身抽搐了起來。抱著我的母親感覺我不對勁,馬上把我拍醒了。我醒來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二姐,才明白原來是在做噩夢!
然後我把夢告訴了她們,正在做晚飯的大姐也出來看了看。天也已經快黑了,雞鴨也回籠了,父親也從地裡收工回來了,這個世界即將穿上黑色的衣衫,這是我童年裡最恐懼黑夜來臨的一次。在二姐精彩的解說下,父親也瞭解清楚了情況。父親拍了拍我的腦袋,慈祥的笑道:“我家三娃兒是男子漢,什麼都不怕!”
大姐做好晚飯,還專門給我炒了愛吃的碎花鴨蛋。一家人圍在桌前,開始吃晚飯。我麻木的夾了一塊鴨蛋放進嘴裡,習慣性的機械咀嚼起來。味覺沒有感受到鴨蛋的香味,腦海裡又浮現出密碼箱裡人體碎塊的畫面,好像我嚼的就是那些腐爛的肉一樣,瞬間胃裡噁心翻滾,又吐了。
夜是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景色,神秘莫測的黑色,伴隨著我內心的恐懼,彷彿黑夜中有無數未知生物的眼睛看著我,我竟然嚇得不敢獨自睡覺了!父母把我帶在一起,睡在他們床上,我睡在父母的中間。我渾身難受,度日如年。母親發現我不對勁,用手摸著我的額頭,她竟然嚇一跳!“孩他爸,三娃頭特別燙,在發高燒啊!”父親馬上用手摸了一下,然後翻身起床,說:“我去找劉老師來看一下!”
劉老師叫劉小江,是我們村的赤腳醫生,在縣城上過衛校,家裡沒錢沒關係,分配不到工作,就回村裡開了一家診所。正好衛生局就令他為駐村衛生員。劉老師一米四的個子,在男人中身高算特別矮的了。關鍵他還特別胖,白皙的面板,那胖乎乎的臉蛋配上習慣性的笑容,顯得特別和藹可親,鄉親們都很喜歡他。他醫療技術也很過硬,老百姓有點小毛病,他是藥到病除。雖然他這麼好,鄉親們私底下還是給他起了綽號“劉矮子”!我們小孩子也喜歡“劉矮子”這個綽號,比如誰感冒去劉老師那裡開了藥,小朋友們都說你又去看劉矮子了啊!“看劉矮子”也成了看病的另一種說法了。
半個多小時後,父親就帶著劉矮子來到我家。父親說:“劉老師,我兒子額頭特別燙,有時候都胡言亂語了,在我床上躺著的,您快請進!”
劉矮子走進父母的臥室,母親從堂屋抽了一條方板凳,方板凳是父親從山上砍的柏樹,請木匠師傅加工製作的。方板凳長四十公分,寬二十五公分,高五十公分,通常川渝地方的人體身高,坐這種方板凳正合適,不高不矮。劉矮子坐到床前幫我診斷。劉矮子不慌不忙,把肩上斜挎的醫藥箱放高方板凳上,拿出溫度計,撩開我的衣服,把溫度計夾我左胳膊的腋下。劉矮子說:“姚俊,把胳膊夾緊了,別讓溫度計掉出來,掉出來就測量不準確了。把嘴張開,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我聽話的緊緊夾著胳膊,把舌頭伸出來。劉矮子看了舌頭,又說:“把嘴張開,說一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