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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ldo;現在是什麼心情呢？告訴我，一天一天地看著自己的生命慢慢枯竭的感受如何？可還美妙？&rdo;

他就是一個墮落的仙人，出塵的外表下是一顆瘋狂失控的靈魂。

容初晴抬頭，眼淚緩緩地下墜，他第一次看見她落淚，他以為會在她的眼裡看見絕望，可是還是沒有。這個女人是那麼堅強，又是那麼倔強，許多可以讓很多人絕望奔潰的事情到她這裡好像都失去了絕望的意義。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受傷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你有什麼資格露出那樣的表情？好像你真的愛我似的。

讓我看見你的絕望，你的痛苦。那是你該受的。

可是她從來不願讓別人如願。

她抬手，擦乾了眼淚，挺直了腰桿，即使只是一個紙糊的老虎，戳一下就倒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保持著她作為一國公主的驕傲。

她笑，大大的弧度，&ldo;長袖雖然號為盛京第一名伶，只怕對上你還是要自慚形穢的。你演的很好。&rdo;

他輕易地就可以看出她的故作堅強，&ldo;何苦這樣呢？有淚就儘管哭出來就是了。&rdo;他微笑著張開了雙臂，露出他寬闊厚實如同避風港一般的胸膛，&ldo;我的懷抱依舊為你敞開。&rdo;

那樣的溫柔啊，卻是那樣的殘忍。

她卻搖頭，似乎極其疲憊了，&ldo;你走吧。&rdo;

那樣乾脆利落，像極了她的性格，不要就是不要，踹得灑脫，就像當初他親眼看著她那樣乾脆地讓受寵的百鏡立刻離府一樣。

他以為他不一樣，可到頭來對她而言還是沒什麼不同的，膩乏了，就讓你走。

&ldo;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麼？&rdo;為什麼一邊擁抱著你纏綿，一邊給你下了致命□□？

她起身，緩緩地向前走，他以為她是向他走來，但她卻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徑直走向梳妝檯，鏡中的女子素麵朝天，有幾分的憔悴。

她拿起脂粉，纖長的手指把弄著脂粉，看起來便多了幾分嫵媚，&ldo;理由太明顯了，不是麼？&rdo;

她細細地為自己勻上脂粉，本有些難看的臉色便膚白勝雪。

&ldo;哦？那你說說？&rdo;究竟怎麼個明顯法呢？

他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鏡子裡面她輕輕地為自己點上鮮紅的口脂，然後笑靨如花，妖嬈得像是暗夜的妖姬，她開口，吐氣如蘭，&ldo;因為你終於還是愛上了我。&rdo;

她也看著鏡子，鏡子中反射出來他那張忽然僵硬住的臉。

然後他也笑了，扯扯嘴角罷了，難得的有一股邪冶，&ldo;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不過，我確實沒有見過比你美麗的女人。&rdo;

他寧可承認他愛上的是她的外貌，她的地位，也絕不願意承認他愛的是她這個人。

她卻只是笑，她變化很快，不過片刻喘。息的功夫，便從剛才的紙老虎變成現在穿著鎧甲的刺蝟，如果沒有這樣的本事，她如何在深宮中求生呢？

&ldo;敢做何苦不敢當呢？寧彌，你是愛上了我，我成了你的軟肋。所以只有我死，才能不擋了你的路。你才能繼續做你的首席殺手，做你的素衣樓樓主。可是？&rdo;

她是個公主，更是一個政治家，陰謀陽謀，利益詭計，她看的清清楚楚。

寧彌嘲諷地看著她，可是看得清楚又如何？她說的都對，只是太晚了，她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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