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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麼?”席應真嘆道:“只怕不能。”
樂之揚出門告知眾人,馮太監和梅殷不想席應真病重至此,均是面面相對。道清唯恐席應真不能進宮,失了帝王之寵,忙說:“小事一樁,貧道馬上安排轎子。”
不久叫來一乘八抬大轎,樂之揚扶出席應真與眾人見過,梅殷上前一步,扶住老道笑道:“老神仙,子侄梅殷給你請安了。”
席應真笑道,“寧國還好麼?”梅殷忙道:“好,好,改日有暇,她再來拜見。老神仙貴體違和,晚輩在轎中伺候如何?”
“不用煩勞。”席應真笑了笑,“有道靈就行了。”但見梅殷面有難色,知道他有話要說,便說,“也罷,轎子裡寬敞,你也上來吧!”
梅殷面露喜色,跟隨二人上轎。八個精壯道士抬起轎子,直奔宮城。馮太監領著禁軍騎馬開道。樂之揚挑開轎簾,偷眼看去,京城街市繁華一如往日,可惜物是人非,大有隔世之感。
梅殷瞅著樂之揚欲言又止,席應真笑道:“道靈不是外人,你有話只管說來。”梅殷鬆一口氣,說道:“老神仙法眼如炬,晚輩不敢隱瞞。今年以來,陛下龍體欠安,不復往日精神,不少奏章,也交給太孫殿下批覆了。”
席應真吃了一驚,動容道:“陛下勤政不倦,如非病勢沉重,斷不會不批奏章,這情形有多少日子了?”梅殷道:“兩月有餘。”席應真又問:“有幾人知道病情?”
“不足十人。”梅殷低聲說道,“陛下天性硬朗,只要群臣在旁,必定百般振奮。”
席應真看他時許,忽而笑道:“梅殷,你是怕我看出陛下的病情,告知燕王和寧王吧?”
梅殷麵皮一紅,躬身道:“老神仙妙算,梅殷不敢遮掩。”席應真拈鬚點頭,說道:“這麼說來,陛下的病情一直瞞著諸王。”梅殷默默點頭。
席應真笑笑,漫不經意地說:“那麼你是受了太孫之託咯?”梅殷越發侷促,一張臉漲紅髮紫,兩隻眼睛左顧右盼。
席應真嘆了一口氣,澀聲說道:“而今諸王之中,燕、寧二王兵力最強,偏偏他們又是我的徒弟。太孫若有法子,一定不願陛下見我……”
梅殷吃了一驚,忙說:“太孫絕無此意,只求老神仙看在社稷份上,不要洩露陛下的病情。”
“百善孝為先。”席應真輕輕搖頭,“不讓兒子知道父親的病情,未免有一些說不過去。”
梅殷變了臉色,忙說:“這是天子之家,不同尋常百姓。諸王枝葉漸繁,尾大不掉。京城之中,諸王黨羽遍佈。太孫仁慈之主,非有奸雄之才,陛下病情傳出,必定風生浪起,不可收拾。”
席應真白眉軒舉:“這些情形,陛下可知道?”梅殷微微苦笑:“陛下生平自信,這些事並不在他心上。下個月還有一場‘樂道大會’,屆時天下諸王都要入京。”
席應真沉思一下,說道:“梅殷,你是陛下的半子,皇家之爭兇險萬端,你若涉入太深,不是全身惜福之道。”
梅殷沉默半晌,嘆道:“為臣以忠,不敢苟且旁觀。”席應真有些驚訝,問道:“莫非陛下託付你了?”
梅殷低頭不語,席應真心知猜得不錯,點頭說:“也罷,你告訴太孫,老朽風中殘燭、瓦上之霜,此次入宮,只是會晤老友。至於其中的情形,我一個字兒不會洩漏。”
梅殷面露驚喜,躬身說道:“老神仙一言萬鈞,必不失信。”席應真微微一笑,又說:“駙馬爺不必擔心,宦途險惡,根源就在於一個‘權’字。老道我能活到今天,全是因為遠離權位之爭,從不干預任何政事。這一次,當然不會例外。”他說得直白,梅殷面露尷尬,訕訕一笑,瞅了瞅樂之揚,眼裡閃過幾分疑慮。
到了皇城門前,道士退下,八個太監接過轎子。馮太監下馬,手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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