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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蘇乘光是一條好漢,只願他安然脫身。至於那個摘星樓上的女子,聽來和葉靈蘇有一些相似,但她一心避我,知道我在南京,一定不會跟來。唉,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朱微,可見了她,我又能怎樣呢?正如席道長所說,不過徒添苦惱罷了……他奔波一晚,太過疲憊,胡思亂想一陣,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用過早飯,席應真仍未起身。樂之揚正在呆坐,忽聽有人敲門,開門一瞧,卻是道清身邊的小道童機緣,見了他施禮說:“師叔祖,觀主有請。”
樂之揚收拾一下,隨機緣來到前廳,但見道清手持拂塵,憑柱而立。他的身後坐了兩個男子,一個無須,一個有須,無須的年紀半老,魚服紗帽,稍胖偏矮,樂之揚曾經入宮,一看服色,就知道是宮裡的太監,登時心跳加快,熱血湧上雙頰。定一定神,再看有須的那一位,卻是四旬年紀,生得清俊不凡,穿著蟒袍烏紗,腰際纏一條玉帶,看樣子應是一位朝廷的大官。
“師弟可來了!”道清迎上前來,拉著他的手笑道,“方才接到聖旨,萬歲洪恩,派人來接席真人入宮一聚。”
樂之揚早已料到幾分,但聽道清說出,仍是心子狂跳。他努力按捺心情,向那兩人稽首作禮。蟒袍男子起身回禮,太監卻捧著茶盅一動不動。道清指著蟒袍男子,笑著說:“這位梅大人是寧國駙馬,當今聖上的愛婿。”
蟒袍男子笑道:“下官梅殷,塵俗中人,些須賤號,有辱玄門清聽。”樂之揚在宮裡聽說過,朱元璋有十六個女兒,臨安公主居首,寧國公主次之,早年嫁給了功臣之子,看來就是這位梅殷。
道清又指那個太監:“這位馮公公,乃是陛下跟前的紅人,聖上派他來宣旨,可是好大的面子。”馮太監擺一擺手,仍是捧著茶杯,正眼也不瞧向這邊。
道清碰了個軟釘子,乾笑兩聲,轉向樂之揚:“這位道靈師弟,乃是老神仙新收的童兒,老神仙飲食起居,全由他一手操辦。”
馮太監應聲擱下茶杯,轉眼看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梅殷也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老神仙的侍童,無怪神清氣朗、俊秀不凡。”樂之揚笑道:“駙馬爺謬讚了,道靈無知之輩,愧對老神仙的法眼。”
梅殷見他神氣自若,不卑不亢,沒有一絲一毫的奴僕之氣,心中暗暗驚訝,笑著說:“哪裡話?老神仙看人一向不差,你是道字輩,也算是燕王、寧王的同輩,少年得志,足見風流。”
馮太監也站起身來,換了一張面孔,笑嘻嘻說道:“失敬失敬,足下原來是老神仙身邊的仙童。我奉聖上口諭,同梅駙馬一起來接老神仙入宮。聽觀主說,老神仙貴體違和,不知詳情如何?”
席應真一睡難醒,樂之揚也拿不準他何時甦醒,便說:“老神仙確有不適,長年昏睡,潛養精神,至於何時醒來,我也不太清楚。”
馮太監一驚,忙說:“仙童千萬通融一下,設法叫醒老神仙。聖上已經命人設了午宴,只等老神仙入宮。你也知道,聖上雷厲風行,去早了還罷,去晚了老神仙沒事,我們做奴才的可要遭殃了。”說到這兒,雞啄米似的打躬作揖。
他前倨後恭,樂之揚只覺好笑。梅殷也說:“道靈仙長,馮公公說的是,陛下亟會舊友,只怕耽擱不得。”樂之揚只好說:“好,我去試試。”
進了雲房,忽見席應真已然醒了,原來“蜇龍之眠”並非沉睡,而在半夢半醒之間,精神潛藏,靈覺四延,房中人進出坐起,席應真均有知覺。他聽見機緣的話,計算時辰,猜是宮中有請,故而收功醒轉,一見樂之揚便笑:“朱元璋派人來了?”
樂之揚笑道:“道長真是活神仙,來了個馮太監,還有一個寧國駙馬。”
“寧國駙馬?”席應真微微皺眉,“他來幹什麼?”樂之揚笑道:“我也不知,道長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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