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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病。不過斷起來真挺要命的。這最要命的一點,就是還真他孃的沒法改。你現今還小,先別想那麼多,等過幾年再看,說不定你斷著斷著就斷習慣了,就斷出樂趣了。又或者過得幾年你發現自己並非斷袖,那也挺好。“
於是年少的薛慕就抱著總有一日會突然醒悟過來發現自己並非斷袖的美好期望,從一隻幼年的斷袖,成長為一隻成年的斷袖。
成年斷袖薛慕時不常地會思慮下終生大事,思慮來思慮去,終究還是覺得不大樂觀。本朝雖不打壓男風,但也不提倡擺上檯面。再加儒學昌盛,男子大多還是將延續香火開枝散葉當做自己的光榮使命。故而好男風者眾,真正結為秦晉者少。多是年少荒唐熱烈一把,而後一別兩寬各自婚配。也有高門大戶,妻妾成群子女繞膝之外,專門修個小別院,養一幫男孌,當個樂子。
那麼彼此傾心結為夫夫白頭到老的有沒有?
自然是有的。可就跟那書生古廟遇狐仙的故事一般,人人都聽過,誰真見過?當朝丞相段臨初,與聖上青梅竹馬,迷得今上三魂不見了六魄,可皇帝陛下不也照樣該封妃封妃,該立後立後,小皇子們生得一個比一個白胖壯實。他空掛個丞相名頭,事實上跟那群小院子裡的男孌有何區別?不過是被皇帝豢養在朝堂之上罷了。史官刀筆,以色侍人妖媚惑主,滿朝文武天下百姓戳他脊樑骨,罵他佞幸小人二椅子賣|屁|股,就算皇帝有心替他正名,又哪裡堵得住悠悠眾口。
說到底男風在本朝就是個消遣,沒人當成正途。像薛慕這樣不打算娶妻,也不和人廝混,想要找尋真愛認真過日子的,就是異類中的異類了。
於是薛慕便早早打定孤獨終老的主意,只是每每想到此處還是覺得頗為惆悵。偏他師父性子惡劣,喜歡逗弄小徒弟,時不常地便開他玩笑。
薛慕將紙條揉成一團扔到垃圾簍裡,心道就他師父這不著四六的德行,估計有生之年是沒法給他帶回個師孃了,這下他倒不用孤獨終老了,跟師父兩根光棍兒湊成一雙筷子,搭夥過日子得了,他也儘儘孝道,給師父他老人家送個終。
進廂房看了看畢常,畢常早已洗漱完畢,似是疲倦至極,在床上睡熟了。薛慕切了醬牛肉,剝開荷葉雞裝盤,又蒸了米飯。待得飯香四溢之時,輕輕喚醒了畢常,讓他吃點東西再睡。畢常看起來有些懨懨的,略微吃了點,又回房睡了。
第二日清晨,薛慕先到鏢局應了個卯,在街邊小攤上吃了碗麵,完了晃晃悠悠來到城中的鴻運茶樓。
鴻運茶樓處在東西南北兩條貫城大道的交叉路口上,佔了個黃金地段,過路商賈客旅常在此處歇腳吃茶。樓內茶水吃食又價格公道乾淨味美,掌櫃的還延請了說書先生表演助興,故而生意十足興隆。這茶樓是個各路訊息的集散地,而這訊息最為靈光的,便是那成日給人端茶倒水順便聽人牆角的店小二了。
薛慕閒暇時也愛來此處聽書吃茶,和店小二頗熟稔。這日薛慕來到茶樓,叫了點茶水豆乾,又讓小二打包只燒雞,末了將懷中的錢幣摸出一把塞給店小二,向他打聽訊息。
他琢磨著,能讓畢常做出這副失魂落魄形容的,世間只得二人,要麼是畢孤鴻,要麼是蘇帷。這兩人一個新科狀元欽點翰林,一個相府公子貴妃胞弟,都是聲名在外的,一舉一動都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故而薛慕沒費什麼力氣便摸清了兩人的新近的動靜。
畢孤鴻最近動靜頗大,其一是毒性得解,身強體健,龍馬精神。這是喜事。其二呢,是訂婚大半年後,終於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了翰林院掌院之女馮氏,繼金榜題名之後,又洞房花燭了一把。且當今聖上親至證婚,婚禮雖不奢華,卻也十足體面。這也是喜事。這喜上加喜之事,畢常不至因此生出一憂,因而他此番蕭瑟形狀,十有八九是因為蘇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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