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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某個破洞裡，血液在一點一滴地流逝。然後深秋的寒冷，毫無剋制地席捲她整個身體。她抬頭看著曹內侍一張一合的嘴，又看看李端恭謹端正的背影，心裡只覺得一陣冷過一陣。

不是的……

她是李端和殷蓮的女兒，她是李昱的姨甥女，她不是……

她不是被李昱送給李端，現在又要收回去的女兒！

&ldo;大小姐，哦，不，是五殿下，&rdo;曹內侍繼續笑眯眯地看著李鳳寧，雖然這會他的笑容只讓她覺得非常假，&ldo;恭喜五殿下。&rdo;

李鳳寧動了動嘴，卻沒能說出任何話來。

&ldo;有勞天使。&rdo;李端的聲音聽著卻非常鎮定，彷彿剛才那道聖旨只是賞賜了些常見的小東西似的。

曹內侍看看李鳳寧，再看看李端，頓時笑容更深了些，&ldo;五殿下侍奉陛下辛勞，奴家就不打擾了。&rdo;

&ldo;來人，送天使。&rdo;

&ldo;聖旨……&rdo;在曹內侍走出正堂後，李鳳寧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ldo;是什麼……&rdo;

從來都伶牙俐齒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話都說不利索的一天。只是再多的慌亂和不可置信，在看清李端的神色之後都瞬間消失。

全部轉成一塊沉重冰冷的巨石壓在她胸口。

&ldo;你聽到了。&rdo;李端從語氣到表情都很淡然，&ldo;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rdo;

喀拉。

喀拉喀拉。

身體的某些地方傳來碎裂的聲音。

她自小就孺慕著李端，為了能得她一句稱讚，她發瘋似的讀書。或許是因為期待太多，導致的失落也太多。八歲那年她在燕州王府門口聽到那句&ldo;殿下只有一個孩子&rdo;成了她的心魔，她的夢靨。她怨恨李端對她的無情，恨到她甚至想透過科考離開王府。

而現在，她可以承認，在她心底深處或許還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存在著一點奄奄一息的星火。她仍然在期待她的母親有朝一日能對她好一些，她們之間能像普通的母女那樣相處，否則她也不會因為李端不信她而一次次地傷心氣惱了。

但是今天……

李鳳寧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陣陣發黑。

在這樣的聖旨前，李端居然一副如此冷淡的樣子。她應該是早就知道了，不，或許根本就是她去求的陛下。

她哪裡是&ldo;不喜歡&rdo;她。

李鳳寧努力彎起嘴角

她根本是討厭到非讓她消失了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鳳寧比較重感情……

第67章 滿城

一石激起千層浪。

如果說李昱病倒是一個所有人都不會覺得意外的訊息，那麼將李鳳寧的&ldo;還宗&rdo;就像是冷水滴進油鍋，頓時炸起漫天喧囂。一時間到處都在說起這道聖旨，到處都在說 &ldo;五殿下&rdo;，太女與幾位皇女的小動作反倒顯得寡淡乏味了許多。

這日朝會過後，政事堂。

門下省侍中宋沃放下手裡的筆，&ldo;三殿下倒真是好女兒，陛下還沒如何呢，她爪子都敢朝我這裡伸了。&rdo;

頭髮全白的尚書都省左僕射廉定聽她說話不像樣，先是眉頭一皺，然後不知想起什麼嘆了口氣，竟是一句話都沒說宋沃。

&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