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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想你了。&rdo;李鳳寧把臉埋進他的肩上，於是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一句話反而令梓言眉頭一皺。他皺著眉頭看了看李鳳寧，卻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在她耳邊輕聲說：&ldo;晚膳還有一會，先泡個澡去去乏？&rdo;

李鳳寧似乎沒聽到梓言在說什麼，隔了好長一陣才聽到她輕輕&ldo;嗯&rdo;了一聲。

梓言自聽到她的馬車到了王府門口就預備起來，這一會功夫所有東西都準備齊當，李鳳寧踏進門口的時候，甚至從滿屋子蒸騰的水汽裡聞到了寧神香的味道。李鳳寧去了衣飾踏進浴池，當熱水將她整個身體包裹進去的時候，她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靠著浴池壁，閉上眼睛。

李昱當時應該是急怒攻心才突然昏倒。而之後雖然太醫把她救了回來，卻是話裡話外都是說，李昱年紀老大生機虧損，即便現下能救回來，她也活不長了。

這些話，全是對著她說的。

李鳳寧多少明白，因為她才是整個勤誨齋裡表現最不理智的那個，所以太醫才會對她反覆暗示，不過是希望她能有點準備，真到了那個時候不要過度傷心而已。五天過去之後，特別是在她精疲力竭之後的現在，最初清空一切思緒的震驚憂懼的確是沒那麼重了，但是取而代之的無力感卻漸漸濃重起來。

那是她至親的人，她願意用盡一切方法去挽留她。但是……

她能做什麼呢？

濃重的無力感再度升起。

就在李鳳寧眉頭越皺越緊的時候，她身後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衣物響動，再接著，梓言踩進了浴池。

他穿著貼身的褻衣。絲質的衣裳本來輕飄飄地覆在他身上，入了水之後貼在面板上，映出裡面瑩白如玉的面板，還有他骨肉均停的腿。

李鳳寧看著他，而他只是靜靜地站在浴池的另一邊，然後看著她。

她不需要聽任何人說任何話。

她知道人有生就有死，她知道人生七十古來稀而李昱年過六十，她知道她不是神仙逆不了天改不了壽，她更加知道李昱是個兢兢業業的皇帝，如今的赤月至少四境安平。

這些事她都知道，所以梓言就什麼都不說。他只是把她可能需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好，然後放在她的手邊，只要她想用就能用。

比如浴池，又比如，他自己。

所以李鳳寧的回應，只是向他伸出了手。

梓言走了一步，握住她的手，然後在她面前跪坐下來。李鳳寧只是手上略微使力，梓言就依進她的懷裡。

&ldo;找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住下來，&rdo;李鳳寧環住梓言纖細的腰，&ldo;我去種田，或者做點小生意來養你好不好？&rdo;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李鳳寧從來沒有這種想法。但是在說出口的時候，她突然就渴切起來。魏王府還有&ldo;李&rdo;這個姓氏，對她來說從來就是重到她無法呼吸的負擔。

&ldo;好。&rdo;梓言輕輕巧巧地就答應了下來。

雖然明明知道梓言一定會答應，但是在這聲回答在她耳邊響起的時候，李鳳寧仍然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所以她伸手捧起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

&ldo;我會做飯，還會一點繡活。&rdo;梓言的眼裡卻一片平靜，還有認真，&ldo;總能幫補一點的。&rdo;

&ldo;或許一輩子我也賺不到可以讓你穿金戴玉的銀子。&rdo;李鳳寧的聲音裡添上了一點點的輕鬆。

&ldo;在你偷看俊俏小郎君的時候，我就可以撒潑打滾說你沒良心。&rdo;梓言彎起唇，在她唇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