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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沒所謂地支稜著腦側,道:&ldo;父親真是有意思,又不是我通敵叛變連累全家,你說我狠心做什麼,難不成她屢屢算計我,三番兩次在我背後使壞,我還要救她不成?仲端和婉合,他們哪一個將我當姐姐了?我憑什麼要為了他們去使這樣難使的力?&rdo;
余文翦自知多少年來虧待了這個女兒,如今家宅不寧,大難當前,本是有求於她,該說些體己話曉之以情,可無奈,父女之情疏離多年,想要一朝拾起卻也不能了。此刻他才發現,他對弦合終究是與思淮和婉合不同。
僵持之下,還是餘思遠上前來勸和,他沖弦合道:&ldo;你若是有辦法,就將二孃救出來吧。婉合要嫁人,仲端還有仕途要走,若是有一個通敵叛國的母親,那是一輩子的恥辱。&rdo;他見弦合擰眉看他,氣鼓鼓的模樣,似乎對他的回護之言很是不滿,又和緩了聲調道:&ldo;況且我相信,二孃只是受人蠱惑,加之一時糊塗,她素來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不敢做這樣十惡不赦的事。&rdo;
余文翦微低了頭,道:&ldo;多謝你,伯瑱。&rdo;
弦合撥弄著剔紅漆盒上凸起的鳥銜花紋,癟嘴忖度了一番,又看看兄長,腦筋一動,沖父親道:&ldo;讓我幫二孃也行……&rdo;余文翦眼睛一亮,卻聽弦合不遲不緩地繼續道:&ldo;我有一個條件。&rdo;
看著女兒沉凝且嚴肅的神色,余文翦有些不好的預感浮上來。
果然,聽她道:&ldo;二孃如此膽大妄為,歸根究底還是因為父親縱容妾室的緣故。我救她不難,可父親要就此致仕,將鎮遠將軍的勳爵傳給兄長,然後帶著二孃和思淮回靖州老家。&rdo;
余文翦臉色倏然暗沉下來,餘思遠趕在他將要說出難聽的話之前,上前一步,沖弦合低聲道:&ldo;你胡說什麼?父親尚且健在,我哪有強佔勳爵的道理?&rdo;
這是她從江叡身上得到的靈感。父親和大伯父已經知道兄長的身世,且當初他們竟能下了那樣的狠心要置他於死地,現在想想仍不免後怕。
若是那時她稍微遲鈍一些被他們得逞了,那麼如今連帶著她也會陷入艱難之境。這家中只有兄長、母親和大姐姐才是她的親人,會為她傾心考慮,若是兄長有個什麼差池,留下這些女眷,宗族之中他們那點本就少的可憐的容身之地遲早也要被擠佔乾淨。
設想一下,若是讓餘思淮承襲了鎮遠將軍的爵位,她這個弟弟平日裡不與她作對都是萬幸了,更遑論要在關鍵時刻助她。
這樣的局面僵持久了終歸後患無窮,倒不如快刀亂麻,興許還能柳暗花明。
想到這一層,她愈加堅定:&ldo;我所想要的已經向父親說明瞭,允與不允全在父親一念之間,您若是舍不下爵位,那麼二孃的性命還有弟弟妹妹們的前程都將不保,可這不是我的錯,是您一手造成的。&rdo;
說完,她迅疾上前,掐住兄長的胳膊,阻了他將要出口的勸慰之言。
余文翦面上的神情全部剝落乾淨,只愣愣的、悵惘看向弦合,彷彿糟了重擊,難以迴轉,只道:&ldo;你定要逼你的父親?&rdo;
弦合將拉扯她的兄長一把推開:&ldo;父親,我也不想這樣。我何嘗不希望家宅安寧,親人們和和睦睦,可您捫心自問,您有愛護過我,保護過我嗎?&rdo;她垂落下視線,像是脫了堅硬的偽裝,流露出軟弱的神情:&ldo;我現在看上去尊榮至極,可其實處境危機四伏。齊家總是盯著我,從他們挑撥你和大伯父暗害兄長就可看出,兄長又礙著他們什麼了,不過是沖我來的。我日日惴惴不安,心中恐懼萬分,您這個做父親的又能明白多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