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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源笑笑，說：&ldo;沒關係，我十點多鐘就回去了，你放心吧。&rdo;可能是又來了顧客，竇源那邊的聲音時斷時續，掛了電話。

竇澤心中不安，懊惱自己沒想清楚就隨便出主意，如今害竇源一個人去擺攤，連南南的面也沒時間見。想到這裡，他問：&ldo;南南呢？&rdo;

&ldo;跟著小盧護士去花園玩兒了，估計快回來了。&rdo;劉青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說。

果然，沒一會兒，謝小南就被盧然牽著手送回來了，看到竇澤，年輕的小護士眼睛一亮，笑著打了招呼。待她走後，劉青便說：&ldo;小盧真不錯，長得漂亮，工作也穩定，名牌大學畢業的，家裡情況也簡單。&rdo;

竇澤哭笑不得，知道她想說什麼，先發制人道：&ldo;這才見過幾次面，您怎麼連人家戶口都打探好了？&rdo;

&ldo;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也二十多的人了，到了處物件的時候了，再過兩年把婚一結，我跟你爸就沒什麼牽掛了。&rdo;劉青說：&ldo;人家漂漂亮亮一個小姑娘，又溫柔又體貼，你有什麼不滿意的？&rdo;她又轉頭問謝小南：&ldo;南南，小盧阿姨好不好？&rdo;

&ldo;好。&rdo;南南抱著粉色的小玩偶點點頭，繼續去看連環畫。她身體弱，出去玩兒這麼一趟，已經消耗了足夠的體力，坐在沙發上便有些昏昏欲睡，比起小盧阿姨，她還是更喜歡安安靜靜送禮物的司明舅舅。

劉青卻像得到了什麼指令一樣，對竇澤道：&ldo;看吧，南南也說好。&rdo;

竇澤扯著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說：&ldo;好是好，可人家憑什麼找我啊？&rdo;

&ldo;怎麼就不能找你了？我看小盧對你還是很有那麼點意思的。&rdo;

&ldo;我是說，咱們家這情況，現在……&rdo;他說了一半，又說不下去了，也不想叫父母知道借了大把外債的事，便閉了嘴。

劉青糊塗，可竇愛國心裡清亮，他知道孩子們雖然嘴上不說，可住院的錢是哪裡來得，這一點也含糊不得，開口道：&ldo;找物件的事，你就讓他自己做主吧，家裡沒車沒房還欠著一屁股債。&rdo;他看著劉青，有些不留情面的說：&ldo;我看你也是越活越糊塗了，住著高幹病房你就真以為自己是高幹的命了？你忘了這病房是霍先生幫忙的了？&rdo;

劉青被他說得臉上掛不住，嘴上不甘道：&ldo;咱們竇澤這樣有出息，將來肯定能過上好日子的，咱們這叫績優股。&rdo;

竇澤也怕父母吵起來，打圓場道：&ldo;媽您可別說了，還績優股呢，也就您是我親媽才這樣說。&rdo;

劉青伸伸手叫他坐下來，摸了摸他的臉，笑道：&ldo;怎麼不是了？我兒子又高又帥，你姐長得也好，就是命不好……你將來啊，可找個好人……&rdo;

越說越悲情，竇澤便不接話茬，引著她往高興的事情說。

竇愛國卻想到，過幾天就要做手術，只要開膛破肚，便是有風險的事，他也知自己大概得了重病，只是兒女們都不願意說，他便也當做不知道，活一天是一天，過一天多一天……如今馬上要上手術臺，心裡的眷戀一下子便多了。他的腦海里首先想到以往那群親戚朋友，可因為借錢，大多都不願與他們家來往了，想要感謝，也不知哪裡感謝去。又想到霍司明，走之前，總要感謝人家的恩情，便對竇澤說：&ldo;你能不能聯絡一下霍先生？我們一起吃個飯，感謝人家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