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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能睡一個安穩覺，他姐也是。

在換了夥新的人上門&ldo;聊&rdo;這個事時，傅璟三終於咬著牙妥協了：&ldo;……錢我們會還，別再騷擾我們了!&rdo;

&ldo;仨兒我們哪有那麼多錢……&rdo;&ldo;我有錢，你放心好了姐。&rdo;傅璟三沖那夥人道，&ldo;給我點時間……&rdo;

&ldo;那好，三天之後我再上門來拿錢。&rdo;要債的說，&ldo;要是沒錢，後果你自己知道，我們老闆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rdo;

他安慰了姐姐好一陣，才說服她相信自己攢了二十萬。

事實上以傅璟三報給她的收入，這幾年攢下二十萬很簡單;只是他姐不知道的是，那些錢早被他砸進了房子的首付裡……他每個月口袋裡就只有幾千生活費，剩y/q/z/w/5/c/o/下的全填進了房貸。

唯一的辦法就是借錢，借錢把劉澤楷捅下的簍子補上，好讓他姐能安生過日子。

他問過老李，知道警察就算能管這事，也不能把這些暴力催債的人全部關進看守所;最令他害怕的是，萬一他們先對他姐做了什麼，到時候不管是抓起來還是槍斃，對他而言都已於事無補。

傅璟三頭一個想到的當然是好兄弟張乾坤，但張乾坤這敗家子每個月掙多少花多少，手裡除了周轉用的貨款一點存餘都沒有。

接著他又去問了葉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借錢，只隨口寒暄了句&ldo;最近在忙什麼&rdo;，葉子便告訴他，市中心新裝修那間夜店是她開的，最近就在忙活開業的事。

他拿著手機翻通訊錄，看著跟他要麼是點頭之交，要麼是工作聯絡人的那一個個名字，思緒彷彿失去控制地不停在催促他打給某個人。

他劃著名螢幕，在&ldo;霍雲江&rdo;三個字進入視野範圍時突兀地停住手。

在這種時候他很難不想到霍雲江。

那個有錢到沒地方花的富家子弟，那個隨時能拿好幾萬給他不用還的男人。

傅璟三被自己無恥的想法噁心得想吐，卻半晌沒能繼續往下翻。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對霍雲江的念念不忘，究竟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因為喜歡他有錢;總之在他被這些那些禍事逼得又走投無路時，他居然只能想到霍雲江，幾乎遏制不了向他求救的慾望。

打過去他會接嗎?

他換號碼了嗎?

說借錢他會借嗎?

這次他又會開出什麼條件?

傅璟三就站在十一月底的冷風裡，站在他們家門口的長廊，望著黯淡的月。他在抽菸，額頭卻在冒汗，手還在輕微地發顫。在那些得不到答案的疑問後面，緊跟著而來的是沒有盡頭的後悔。

若真要去追究責任，他的生活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面，也許不僅僅是因為他一開始沒有強烈地反對姐姐和劉澤楷在一起;他的思緒一路追溯到了兒時牽著姐姐的手，在風口裡看著別的小孩捧著熱騰騰的雞肉卷。

真要追究的話‐‐

如果沒被生下來就好了。

幾分鐘後他反手將半截煙杵在牆面上擰了擰後扔掉，大拇指往下一滑，終於滑到通訊錄的最末尾。

&ldo;周老闆，是我，傅璟三，就是送酒那個，和張乾坤一起的……&rdo;他聲音低沉地說著，&ldo;我想請你吃個飯，y/q/z/w/5/c/o/聊點事。&rdo;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