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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收拾了良久，仍沒能把摔壞的東西都清理乾淨;最後還是姐姐先開了口。

她說：&ldo;對不起，仨兒，是姐姐不好。&rdo;

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在強忍著哭。他的姐姐面對任何辛苦、疲倦、饑寒，都不會妥協，那種堅強在傅璟三心裡一直等同於偉大;可她在精神層面上又那麼脆弱渺小，會因為傅璟三跟人打架掛彩而哭，會因為幾句甜言蜜語就交付真心。

偶爾傅璟三很想沖她發火，問問她到底圖什麼;可每每到那時他又會下意識地忍住，變成扼住他咽喉的心疼。

&ldo;是姐姐不好……&rdo;她呢喃似的重複了一遍，驀地又強行打起精神說，&ldo;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想明白了，不會再跟他來往了!&rdo;

這話實在來得有點晚，可總算是等來了。

&ldo;……我已經和碼頭那邊打過招呼了，這兩天要麼你找人幫忙送一下，要麼就跟場子裡負責人說一下，我早上去送。&rdo;

&ldo;怎麼可能早上啊，夜場營業到四五點鐘，誰清早來收貨啊……&rdo;看著傅璟三說完就打算走的樣子，張乾坤趕忙攔到他摩托車前，&ldo;別開玩笑啊，我們這種小生意，一旦沒按時送貨，他們很果斷就會換人的……&rdo;

&ldo;那下午。&rdo;

&ldo;你就為了守著你姐上下班?&rdo;張乾坤道，&ldo;沒必要吧，這種事情報警啊，報警就完事了。&rdo;

傅璟三看了眼手機，離她姐姐下班還有半小時。

他有些煩躁地嘖嘴：&ldo;報警然後呢，讓他們派個片兒警二十四小時守著我姐嗎，你覺得可能?&rdo;

&ldo;……那你守著也不是個事，&rdo;張乾坤說，&ldo;應該讓警察去找劉澤楷啊。&rdo;

&ldo;……我要去接我姐下班了。你想想辦法，這幾天送貨的事情。再不讓開我撞了啊。&rdo;

他一邊說，還一邊故意弄得引擎嗡嗡響。張乾坤沒辦法，只好讓開，看著他揚塵而去：&ldo;你快點解決啊，別坑我啊三哥!!&rdo;

實際上傅璟三第一反應就是報警，還特意去找了老李。

老李急切地問清楚事情的脈絡後，就告訴傅璟三‐‐他們暫時管不了這事。

要找劉澤楷，他不是債主;要找高利貸的人，他連對方姓甚名誰、背後的老闆是誰都不知道。他們就像藏在陰影下的鬣狗，隨時有可能跳出來咬傷他姐。傅璟三沒轍，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那就是接送姐姐上下班，一直守著她。

這方法不長久，不用張乾坤說他也知道;可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他騎車在冬日的冷風裡奔往他姐上班的商場，因為在張乾坤那邊耽誤了一會兒，他才開到後面員工通道那條街上，就看見他姐正和幾個同事一起走出來。

&ldo;……好像明天後天又要降溫了……&rdo;她正說著，一眼便看見騎在車上的弟弟，&ldo;啊我弟弟來接我了，先回去啦!&rdo;

&ldo;真好啊，以前是男朋友來接你，現在還有弟弟來接，一姐你太幸福了吧。&rdo;

傅璟一什麼都沒說，只無奈地笑著揮了揮手，小跑著到弟弟面前：&ldo;仨兒你怎麼來啦，不用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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