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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隻妖

蕭偃默默看了它一會兒，那骷髏頭不知為何在地上旋轉了一會兒，忽然蓬的一下炸開成了無數細密的雪花，然後紛紛揚揚在空氣中消失了，只留下了地面一角霜寒。

蕭偃又看了一會兒，仍然靠近了那箱子裡，看到裡頭果然有一些黯淡陳舊的珠寶、首飾、鑲著寶石的佩劍以及一些金條。想來這不知道是哪一任帝皇給自己留下的藏身之所和護身財物。

他伸手進去隨便翻揀了下，看到裡頭一根項鍊，式樣與別的分外不同，他拿起來看了眼，只見那項鍊下墜著個小匣子，匣子似乎是金子質地，表面刻滿了奇怪的字元，邊緣是薔薇花紋繞著荊棘環繞著，整條項鍊的鑲嵌紋樣和中原格格不入，像是西域那邊的樣式。

他撿了出來，拿在手裡翻著看了看，開啟那金匣，便看到了裡頭嵌著一塊藍色的寶石，寶石顏色非常黯淡，只依稀能看出是藍寶石。

他好奇摩挲了下，忽然聽到悠悠一聲嘆息。

這嘆息又冷又長，彷彿就在他耳後響起，他微微一驚，轉頭看了看。

那聲音終於又響起：&ldo;你為何不懼?&rdo;

蕭偃一怔：&ldo;你是誰?&rdo;那聲音清冽如冰，應該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說話的時候帶著奇怪的韻律感，彷彿空氣裡都微微振動，冷漠，矜持，卻又悅耳，教人只想見到主人的模樣。

那聲音又響起，帶著一絲高傲：&ldo;吾乃巫妖王赫利俄斯，吾乃不死者、永生者。&rdo;

蕭偃又轉頭在密室裡四處尋找蹤跡。

沉默了一會兒，帶上了一些無奈：&ldo;別找了，在你手中的寶石裡。&rdo;這是他的魂匣，所有巫妖都要千方百計藏起來的最脆弱的命門，如今被這少年握在手裡，隨時便能中止他的不朽和漫長的生命，但不知為何，他並不覺得焦慮，甚至有些自毀的期待。

蕭偃低頭，目光落在了那藍色寶石上，瞬間想起了今天才看過的《子不語》裡的神鬼妖精來，低聲問他：&ldo;巫妖王……是鬼魂嗎?還是什麼精怪?&rdo;

那聲音沉默良久，才慢慢道：&ldo;看你年不過十一二歲，如何見鬼不懼?&rdo;

蕭偃張了張嘴，過了一會兒低聲道：&ldo;平時沒人陪我……&rdo;寂寞深宮，能有鬼作伴也是好的，而且……其實那法術挺好看的……他不想告訴對方的是，他自幼便喜怒不顯，遲鈍訥言，悲歡不溢於面，生父母均不喜他，他聽到母親低低和父王議論過：&ldo;這孩子天性涼薄……心硬。&rdo;

大概，他確實和常人不太一樣吧。

那聲音又沉默了，蕭偃握了一會兒那寶石，見他久久不言，低聲道：&ldo;赫利……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rdo;這名字有些怪，他笨拙著模仿著剛才聽到的聲音。

&ldo;赫利俄斯，這是我家鄉的語言，意思是太陽之子，光耀之子。&rdo;

說著太陽、光耀這樣盛大熾熱的詞語，那聲音卻仍然如帶著寒氣一般的淡漠冰冷，赫利俄斯並沒有更多解釋自己的名字的意思，而是繼續道：&ldo;你們和我們那邊的語言不同，我如今用的神語術，你才能聽懂我的意思，你隨便按你們的語言稱呼我即可。&rdo;

蕭偃聽他語聲低而淡漠，意興闌珊，彷彿不欲多說，但他卻有些依依不捨，低聲道：&ldo;太陽麼…日出有曜，陽數中九為最高，我便尊稱您為九曜，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