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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閭演兵，葉公好龍；吳宮教戰，孫武成名。闔閭雖然未免肉痛，但他和孫武，都遵守了規則：闔閭沒有濫發君王淫威，約略霸主；孫武未曾屈從上意，不愧將才。

退一步說，以犧牲兩個美妾為代價，發掘出一員大將，其實是個很成功的投資。闔閭的肉痛，不過是一剎那的事情。他很快就能找到新歡。這沒有絲毫的技術難度。

五戰入郢

都知道費無極害了伍子胥的開始，但不知道伍子胥結局的悲劇，也源自費無極的陰影。讒害伍子胥的小人是伯嚭，他之所以能和伍子胥同事，原因跟伍子胥如出一轍：父祖輩受到了費無極的讒害。

伯嚭也是貴族出身。他的先輩伯州犁，是楚才晉用的反例：他從晉國逃到楚國，得到重用。這人在歷史上的名氣，很大程度上源自他創造的那個成語：上下其手。

這是個貶義詞，比喻內外勾結，串通作弊。說的是有一年，楚國攻打鄭國，楚國將軍穿封戌俘虜了鄭國的皇頡。公子圍，也就是後來的楚靈王，非要與穿封戌爭功，說皇頡是自己的俘虜。事情鬧到楚康王跟前，楚康王就讓伯州犁斷案。因為他當時在軍中。

第9節：二小人葬送一名將(8)

這個案子可不好斷。穿封戌真理在握，卻只是個外省的縣長；公子圍貴為王弟，但又不佔情理。怎麼辦呢？伯州犁靈機一動，說：&ldo;都別爭，這事咱們問俘虜。他是個君子，不會說謊。&rdo;於是當著楚康王的面，三堂會審。伯州犁首先把手抬得高高的，對皇頡說：&ldo;這是公子圍，我們大王的兄弟。&rdo;然後又把手放低，指著穿封戌說：&ldo;這是穿封戌，王都之外的一個縣長。是誰俘虜的你？&rdo;可以想像，伯州犁一定還有更加豐富的肢體語言。比如眼神，表情，語氣等等。這皇頡果然是個聰明人。同是俘虜，當縣長的肯定不如當王子的強，就像股票，一個是跌停板，另外一個只跌百分之三；再說他那時的形勢，其實也沒多少選擇餘地。於是他有點害羞地說：&ldo;我不幸碰上公子圍，不是他的對手！&rdo;沒過多久，這個聰明人隨即被釋放回國，公子圍也成了楚靈王。

現在又要出來一個陌生的名字，伯郤宛。有人認為他是伯州犁的兒子，也有人說，他就是伯州犁本人。就連《史記》，記載也莫衷一是。《楚世家》裡說&ldo;殺郤宛，宛之宗姓伯氏子曰嚭&rdo;，《吳世家》裡說&ldo;楚誅伯州犁，其孫伯嚭奔吳&rdo;。《伍子胥列傳》裡，則把兩人同列，&ldo;楚誅其大臣郤宛，伯州犁&rdo;。歷史上這樣的疑難雜症很多。除了秦始皇下令一把火燒掉史書的原因，春秋戰國離現在也實在太過遙遠。史書靠人工抄錄，出錯難免。不過這個問題，其實不成問題。原因有二。一是晉楚鄢陵之戰時，伯州犁已經逃到楚國，在戰場上給楚王出謀劃策，最終獲勝。鄢陵之戰離楚平王末年，本身已有六十年之遙，很難想像伯州犁有那麼長的壽命，儘管奸人經常得享天年。其二也是最關鍵的證據在於，《左傳》說伯郤宛&ldo;直而和&rdo;，就是正直而且和氣，深受百姓愛戴。這樣的人，怎麼能有&ldo;上下其手&rdo;的超凡智商？果真是同一個人，歷史必定會重寫。因為他死得不僅冤枉，而且可嘆：毫無技術含量。

當時伯郤宛在楚國當左尹，官居令尹之下，差不多相當於副相。費無極很嫉妒他，不住地在令尹子常跟前添油加醋，說他的壞話。有一天他對子常說，伯郤宛想請他喝酒，然後又回頭告訴伯郤宛，子常想到他家喝酒。伯郤宛說：&ldo;這倒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不過令尹是貴客，寒舍預備點什麼酒菜好呢？&rdo;費無極說：&ldo;嗨，令尹什麼好吃的沒吃過。酒菜都不必講究，但是他這個人喜歡兵器，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