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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剛出紐約港不遠,船隻就開始劇烈的顛簸了起來,翻著白沫的海水輕易地湧上了飛剪船那低矮的幹舷,從甲板的這頭一直湧到那頭。除了水手,任何人都被禁止上甲板,史高治和他的保鏢們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上,用手扶著柱子或是其他的東西,保持著身體的平衡。或者乾脆躺在床上,還在身上繫上一個繩子。這時候的感覺,很有點像是在後世的公園裡坐海盜船。不,應該說比那個刺激多了。後世公園裡的海盜船的顛簸幅度雖然不小,但這種顛簸是有節奏的,穩定的,可預測的,而在這條該死的飛剪船上的這種顛簸,在幅度上雖然更小,但在節奏上卻不太均勻,船隻不但會上升下降,前後傾斜,也會不時的左右傾斜,這些傾斜,有的是海浪造成的,它很有節奏,每隔十多秒一次,船隻先是向上升,然後又迅速的落下去,在這個過程中伴隨著船頭和船尾的一起一伏。而橫向的傾斜則是海風造成的,再加上在船艙裡啥都看不見,這就真的一點可預見性都沒有了。更要命的是,這個晃盪永遠沒個完,總之,對自己的前庭功能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史高治,在船上吐了個稀里嘩啦。先是把上船前吃的那點東西全吐光了,然後就是不斷地吐清水。
話說幾個人就這樣呆在船艙裡吐啊吐啊,總算是吐習慣了,於是不吐了。(其實是風浪減小了的結果)。史高治全身癱軟,就像一隻死鴨子一樣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一直到了傍晚,史高治才換過點氣,勉強能爬起來就著水,吃點東西了。到了第二天,風浪再次厲害了起來,結果,嗯,史高治又一次躺下去了。而且在這一天,還發生了一件比暈船更麻煩的事情——在風浪中,主帆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船長只好將它降了下來,加以修補。而就在這時候,一條船出現在遠處的海平線上。
“船長,那裡有一條船!”負責瞭望的水手指著遠方報告船長。
“哦,”船長舉起望遠鏡,看到在那條船的桅杆上,一幅米字旗正在高高飄揚。
“是條英國商船。”船長不以為意的說,在這條繁忙的航線上,遇到一條英國商船是件非常常見的事情。
那條船漸漸的靠近了。
“去,把主帆升起來。”船長說。
“還沒有補好呢,船長。”
“安全第一,升帆!”船長說。
在那個時代,當一條海船靠近另一條海船的時候,不懷好意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對面過來的的確是一條上船,但是有些有節操的商人也是不會拒絕偶爾出演一下海盜的機會的。
船上的帆剛剛升起一半,對面的那條船就突然的加快的速度。同時飄揚在桅杆頂部的那面米字旗被迅速的降了下來,隨之升起的則是一面美利堅聯盟國的旗幟——這是一條隸屬於南方的私掠船!
這條船來得很快,史高治他們船上的帆才剛剛升起來,速度還沒有來的及提起來,那條船就靠近過來了。兩條船之間的距離迅速的縮小到了百餘米,那條私掠船的船舷側的炮門一個接一個的被開啟了,黑洞洞的炮口伸了出來,對準了史高治乘坐的船隻。
飛剪船因為幹舷低,所以沒有可以裝炮的位置,在火力對比上,差距太大。現在最引以為豪的速度又來不及發揮,在面對南方的私掠船的時候,自然就是全面的下風了。
“投降吧,要不我們都死定了!”船長說,“落帆,快落帆!”
剛剛升上去的主帆又被降了下來。不僅僅是主帆,所有的風帆都被降下來了。飛剪船上的水手們一邊朝著那方私掠船搖白旗,一邊向上帝祈禱,希望他們的敵人能夠比較有紳士風度。
既然飛剪已經停了下來,那條船也就慢慢地靠了過來。幾根纜繩先被拋了過來,然後幾個水手從那邊跳了過來,他們有的人迅速的控制住了要害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