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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無止啞然失笑。
若非子陣啟動後,整個母陣還需要人操持,此刻他說不定就和江熠一起了。
他揉了揉小鳥的頭,無奈的笑著:&ldo;以前你怎麼沒這麼坦誠,我逗逗你你都能氣的絨羽炸開,恨不得在我臉上撓出幾十道印子來。&rdo;
江熠於是板著臉道:&ldo;要是現在,說不得是你撓我撓出幾十道印子來。&rdo;
遊無止:&ldo;……&rdo;
他愣是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眼角飛快的暈起紅來,低聲罵了句:&ldo;不要臉。&rdo;
然而他這樣講,臉上卻是這樣的表情,一點威懾力也沒有,江熠一邊瞄他臉色,一邊懊惱道:&ldo;過了這麼多年,我一點好處也沒從哥哥這討到,要早知道今日便是死期,當初就算是被逐出師門,也該膽大一點的。&rdo;
遊無止:&ldo;……&rdo;
江熠的話越說越令人髮指,他羞窘之餘本想給他一個教訓的,然而他不經意間對上江熠的眼,才發現那雙眼澄澈極了,並沒有半點的旖旎曖昧。更像是因為察覺到他的焦慮不安,所以故意說這些孟浪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遊無止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ldo;怎麼這麼會討人喜歡啊。&rdo;遊無止心想。&ldo;他再說下去,我就要捨不得了。&rdo;
從江熠破殼那天算起,到後來察覺到自己對這個能被稱為「晚輩」的孩子心生眷戀,他們之間朝夕相伴的日子實在是太短了。
短到還沒來得及品出一點甜甜的滋味,就已經開始了漫長的生離死別。
而他們分離的時間又那樣長,長到遊無止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如何憑藉著那麼一點時光,艱難地撐過這長到讓人崩潰的萬萬年。
為什麼好像我還沒來得及向你剖白我的思念,就要再度生離死別了呢?而又是為什麼難得在一起的這點歲月我卻未能坦誠,以至於就這樣生生錯過了呢?
他滿腔的情緒還沒能完全爆發出來,不知躲在什麼地方的血衣便突然出現,頗有些牙疼的看著他們倆:&ldo;行了,別膩歪了。&rdo;
那一身血色的披風風吹日曬,早已經失去了鮮亮的顏色,但他眉眼間的精光卻又重新亮了起來。
他瞅瞅君慕白仍浴血奮戰的地方,粗獷的臉上突然扯出一個笑:&ldo;老子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回了上陵的少主人。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也活夠了。&rdo;
白衣少帥戰死沙場,病中仙沉痾難愈重入輪迴,故人再見,卻已經不是那個故人了。
他這條喪家之犬守了這麼多年的城門,終究如願以償。
遲來這麼多年,是該入黃泉下地府,向少帥告罪去了。
他身後無數鬼將列陣整齊,面目莊嚴,視死如歸。
血衣狂笑一聲:&ldo;諸位將士!隨我一同為少帥開路可好!&rdo;
鬼將聲音山呼海嘯遠遠竟還傳來回聲:&ldo;吾等誓死追隨少帥!&rdo;
血衣哈哈大笑,他隔著遙遠的距離最後向君慕白看了一眼,喃喃道:真像啊。
旋即他毫不留戀的走入陣裡,輕輕合上了雙眼。
少帥,血衣來遲了。
他們身上已無血肉,祭陣時用的竟是魂力。
君慕白若有所失,忽然覺得渾身輕飄飄,心裡一片空蕩蕩。
孟也卻已經撐不住了。
他實在是一個交遊廣闊情感充沛的人,這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對他而言是一種漫長的凌遲,如何能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