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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傑看得歐陽文峰苦笑模樣,便安慰道:「歐陽兄不必掛懷,科舉又不考詩詞,考的便是經義,經義上佳,再寫一篇不錯的策問,舉人進士的,也不在話下。」
科舉考試,主要就考經義與策問,頭前還有帖經。帖經就是填空題,多是四書五經的填空題,這門考試只在死記硬背,都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經義就是對聖人之言進行解釋,如議論文一般。策問,自然就是對治國理政的政策進行分析論述,可深入剖析,也可推陳出新。當年歐陽正得三甲,就是對賦稅制度進行了詳細的剖析,也給出了許多問題的解決辦法。
永昭八年,也就是二十年前,朝廷依照這份答卷的思路,有了永嘉革新,見效甚大。也讓歐陽正平步青雲。
歐陽文峰聞言,果真心情好上許多,卻是隨後臉色又黯淡了下去,口中輕聲說道:「家父有言,說我大概是取不得進士的,便是考得上,興許也取不上。」
徐傑聞言大驚,這句話語其中之深意,不免讓徐傑聯想到歐陽正貶官之事。卻是徐傑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能影響到歐陽正的兒子。
朝廷不可能規定不準取歐陽正的兒子為進士,但是不取歐陽正的兒子,卻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如歐陽正在這大江郡政績如此出彩,卻不得半步升遷是一回事。沒有哪個官員願意去做一件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事情。
至於歐陽正到底為何被貶到大江郡當了十五年學政,這件事情實在讓徐傑好奇。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
徐傑便也轉移的話題,抬手往前指了一下,笑道:「且看你家兄長。」
歐陽文峰便也抬頭去看,正見歐陽文沁頭前一人交了詩詞,此時輪到歐陽文沁上前見禮呈上詩詞。
歐陽正抬頭一看,看得面前這人,雖然一張黑黢黢的臉,卻是哪裡能認不出來自己的親生女兒。便是歐陽正都愣了愣,連忙低頭,假裝去看桌案上的詩詞,手卻在空中揮了揮,示意這個捨不得打的女兒趕緊下去。
剛才那般名士大儒的風範,此時的動作,看起來不免讓徐傑這個知道內情之人發笑不已。
待得歐陽文沁轉身而走,歐陽正連忙左右看了看身邊之人,面露些許心虛之色。見得左右之人無人認出自己的女兒,大氣一鬆。興許歐陽正這一輩子都沒有如今日這般心虛過。
連帶歐陽文峰也在笑,還學著自己父親模樣,假裝低頭,抬手在空中揮了揮,隨後更是笑出聲來。
歐陽文沁回到座位之前,正看到歐陽文峰在學父親的動作,眉黛一蹙,落座之後,雙指夾擊大法,又是大發神威。
再過不久,能寫出詩詞的便也都寫出了,寫不出詩詞的,正座那些大人物便也不再等。
一番談論之下,一首詞作已然在歐陽正手中拿著,隨後歐陽正站起身來,滿場禁聲。
「經過諸位同僚品評商議,今日詩會第一題,青山徐傑拔得頭籌,諸位今日共同品鑑,請顏大家唱。」歐陽正也不多說,一唱之後,便等眾人驚奇!
徐傑聞言淺笑,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今日寫詞,顯然與往常不一樣,往常寫詩詞,雖然也當了文抄公,但也有自己原創,或者是補一些殘句成詩。今日這般場合,徐傑初到大江城,便是機會難得,豈能錯過。
片刻之後,那緊張之色稍稍緩解的顏大家已然開場,一曲《念奴嬌》: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正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