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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箏是不喜他這樣親暱的,便回頭去避他目光,恰恰瞥到被楊楊舜聶晾在一邊的文妃,眸
子裡滿是落寞。
酒過三巡,待莞茹走到魯琴音身前,正要斟酒,魯琴音卻伸手攔住,玉箏抬眼望去,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綾紗斜襟旋襖,有淺淺的桃色花樣,雨過天青的衣袖如張開的蝶翼翩然揚起。
魯琴音轉首望住楊楊舜聶,笑容帶著初為人母的羞澀而柔和,靜靜道:&ldo;臣妾有了身孕,實在不宜飲酒。&rdo;
她聲音很輕,微微顫抖,她是羞澀的,因為她還沒有意識到,在這宮中有了孩子是一件多麼令人欣喜的事情。
正為皇上斟酒的文妃手微微一抖,險些把酒潑了出來,玉箏看到,她的腕上靜靜籠著一串殷紅如血的珊瑚手釧,粒粒渾圓飽滿,九連玲瓏狀,寶光灼灼似要灼傷人的眼睛,微微一動便是流麗的紅光遊轉。
宮中向來沒有平白無故的綾羅珠翠,這手釧,也不過是為了引著皇上多看她幾眼罷了,只是,今天的主角,再不會是她了。
文妃很快掩飾住失態,在楊楊舜聶腳下伏下身去,彷彿跟她自己懷了龍裔一樣欣喜,笑道:&ldo;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臣妾這一高興,連酒壺也握不穩了呢。數月之內,自三位新入宮的妹妹晉封以來,這可是第三樁喜事了呢。&rdo;
楊楊舜聶乍然聽聞也是大喜過望,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魯琴音身旁急切道:&ldo;墨才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有幾日了?快給朕傳司禮監掌事來。&rdo;
魯琴音依舊是羞赧的樣子,只淺淺微笑著,矜持道:&ldo;昨日臣妾覺得身上不大爽快,傳竇太醫來一瞧,已有三兩日的身孕了。臣妾懷有皇嗣,自當萬事小心,不敢再沾酒水了。&rdo;
楊楊舜聶屈指一算,也是滿面喜色,連連道:&ldo;不錯,的確是三日了。&rdo;
玉箏驟然聽聞,竟是腦子混沌一片,自她入宮以來這短短几日,已經歷了太多,容妃,文妃,餘應雪,素淺,嫀兒,孔丹青,和如今的魯琴音,在她心裡攪作一團,她一時說不出話來,殊不知此時文妃容妃等心裡也是一樣的混沌,這個魯琴音方來沒幾日,卻一下子有了身孕,這無疑讓宮中所有人如臨大敵。
此時,司禮監的掌事蘇玉海蘇公公也已查了簿冊,確是三日無疑。
玉箏卻還是愣愣的,也只得與各自心懷鬼胎的眾妃嬪一同跪下,說了句&ldo;恭喜皇上,賀喜皇上。&rdo;為這來的不知是福是禍的小小胎兒慶賀。
筵席過後,楊舜聶身邊的貼身太監康公公傳了皇上的旨意,送來一食盒牡丹卷,玉箏心亂如麻,哪有心思吃這個,只在琴絲服侍下喝了幾口酸梅解酒湯便獨自走到堂前的庭院裡散心。
這御賜所居的浣花臺是早些年先皇與端肅太妃的定情之處,與浣花離宮遙相輝映,是這大未宮中最為別致的一處,見著毫無宮廷的惡賴富麗之氣,而是一色的水墨群牆,下面白玉臺階,鑿成西番蓮花樣,牆下得泉一眼,溶溶蕩蕩,曲折縈紆。楊楊舜聶下詔封玉箏為才人時,十二監討皇上歡喜,又派人將那門欄窗格皆換成細雕時新花樣,此時這浣花臺盡得淇水遺風之妙,在窗格上新糊上的綠煙羅正是應了那句話,&ldo;寶鼎茶閒煙尚綠,幽窗棋罷指尤涼。&rdo;
玉箏在心裡默默地念著,若不是這宮中人心叵測,這浣花臺,倒也是個好去處。
正文 第20章棋子之爭
夜裡,庭院裡的禺州桂花卻開得異常繁盛,在澹澹的月光下如點點的碎金,香氣馥郁纏綿。
玉箏無心賞花,遙望著宮門外重疊如山巒的殿宇飛簷,心事重重‐‐容妃對自己的態度似乎說明瞭什麼,容妃生性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