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相不染(第4/5 頁)
靈魂破裂的聲音,花又青忽然有了悚然的念頭。
玄鴞門這種選擇徒弟的模式,是否就是讓這些人在幻陣中自相殘殺?只留下最後活著的那一個。
難怪,難怪……難怪只有一人。
殘忍如此。
但她現在只能幫傅驚塵。
只有透過他,才能找到大師姐。
黑暗中,花又青集中了精力去感應,提醒傅驚塵,前方樹上有一個——右側石頭後面還有一個——
傅驚塵善於偽裝,悄無聲息,解決了三個。
他沒問花又青為何忽然改變主意,也不必問,事情已經很明顯,只有一個人活著才能出幻陣。
若不想被其他的劍架在脖子上,只能先砍掉他們的頭顱。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劣貼,弱肉強食。
這是自然規律。
人和動物其實並無區別。
每殺一人,那濃郁的毒霧便散一分。
砍殺到第四人時,花又青終於忍不住,她俯在傅驚塵背上乾嘔,幾乎吐空腸胃,連帶著腦袋也空了。
嘔過後,她低聲道歉,說對不住,好像吐你鞋上了。
傅驚塵扯掉遮眼的布條,低頭看一眼,冷靜遞給她手帕:“無妨,我的鞋子喜歡被人吐。”
花又青:“……”
那種令她痛苦的嘭、嘭仍持續地響著,尤其是在傅驚塵殺人後。
他每殺一人,那種聲音就又重上幾分,似乎死亡催動陣法,讓樹全部搖晃。
有生之年,花又青第一次直面如此多的殺戮,雖有萬種理由,亦良心難安。
迫不得已,她只能找傅驚塵聊天,嘗試轉移那種痛苦和聒噪的嘭嘭砍樹聲。
“哥哥,你家在哪裡呀?”
“永安城。”
“哥哥,你以後一直在玄鴞門嗎?”
“……”
“哥哥,在玄鴞門學成後,你想做什麼呢?”
“……”
一連兩個問題得不到回答,花又青問:“哥哥,為什麼玄鴞門不叫玄武門呢?它不是在玄武山上嗎?”
傅驚塵說:“因為京城已有玄武門,玄鴞門要避諱。”
“喔,”花又青說,“既然如此,那可以用其他來代替玄武呀。玄武不是很像烏龜王八嗎?那為什麼不叫烏龜王八門呢?”
傅驚塵平靜:“你若想找人聊這些,我現在就放你下去——你去堆個雪人,和它聊。”
花又青不說話了。
他們遇到的第五個人,是和傅驚塵一般年輕的刀客。
刀客比傅驚塵還要壯實些,衣衫在之前的打鬥中已經破掉了,手中刀上紅光若隱若現,好似一飲足鮮血的惡龍。
二人勢均力恆,傅驚塵單手抱著花又青,堪堪迎了幾刀,同他打鬥極為吃力,在那柄染血的刀險些砍到花又青後,傅驚塵將她往高處一拋,她機敏,如松鼠般抱緊樹枝。
與此同時,花又青亦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拍她肩膀。
嘭,嘭,嘭。
毒霧漸散,對她的純淨氣息影響消退到幾不可察的地步。
她亦摘下覆眼的布條,回頭看,大驚。
那是一雙吊在樹高處的中年人屍體,樹枝搖晃,他垂下來的腳觸著花又青,風吹即搖。
一下又一下,就像有人在拍她肩。
花又青立刻換了根樹枝站定,剛站定,往後看,錯愕不已。
高樹枝上,橫橫斜斜掛了幾排的屍體,皆吊著脖頸。
陣法中陰風吹動,無數屍體搖搖晃晃,撞擊樹幹,嘭,嘭,嘭,好似鈍物砍樹聲。
她一路聽來的不適聲音,原來都來自頭頂上懸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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