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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最為粗陋的一餐,卻也是吃得最幸福的一餐。因為無論是烤得偏焦的魚還是調味簡單的魚湯,都是他的阿父親手所做,這在當世之時,可以說是很少見的。
至少無論是原珏還是臻鋮,他們的父親都不會像趙諶一樣,親手做一頓飯,像這樣處處寵他至極,愛他至極。
趙諶帶著趙元回去的時候,趙元心裡充滿了幸福感。他知道這一段時間以來,阿父一直很擔心他。
自從他進學以後,再不能龜縮在內宅,以後也勢必要面對絳城上流社會對他的審視。如果他不知曉自己的來頭,也許就會在去范家真正瞭解到庶出和嫡出如同深淵鴻溝一樣的天差地別之後,變得膽怯卑微,就會在發覺範氏對他疏遠之後,心生畏懼怨懟。
阿父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製造他們父子之間的回憶,告訴他,即便他是庶子,也是阿父最重要的兒子。
可是趙元更清楚,他甚至連庶子都不是。
趙諶駕馭馬在林中慢慢走著,輕輕蹭著兒子毛茸茸的腦袋:“阿奴,你要乖乖的,以後再不要亂跑,也不要離開阿父的視線,記住了嗎?”
趙元點了點頭:“嗯,兒記住了。”
“以後要想去哪裡,就跟阿父說,阿父帶你去。”
“兒知道了。”
趙諶無聲地嘆了口氣。阿奴嘴上說知道,又哪裡真的知道呢?他的恐懼和擔憂,因為那個最大的秘密而無法宣之於口,他恐懼的物件,偏偏是這世上最有權勢的人,就連他手裡的權柄,也都是那個人賜予。
他連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都沒有,所以才如此無力。阿奴,他的兒子,明明就在他懷裡好好的待著,他卻一點實在感也沒有,彷彿懷裡的小東西隨時會消失。
返回營地時,已經快要到傍晚。申縣伯派人過來找趙諶,他吩咐甲遜把趙元看牢,就匆匆換了身衣服出去了。趙元肚子飽飽的,又沒見原珏和臻鋮,一問立春才知曉,兩人竟然都發熱了,如今還在帳子裡躺著睡覺呢。
立春慶幸道:“好在大郎身體強壯呢,不然郎君可不知要急成什麼樣兒?”說罷又露出幾分自豪來,“咱們大郎就是和別個不同,往後郎君再說大郎是膽兒小精,奴婢一定要好好替大郎說道說道!”
趙元聽了暗暗慚愧。他可不是堅強,只是比原珏他們多活了十幾年罷了。
第33章 蜜漬櫻桃
趙元有點不放心:“我還是去看看,總歸是我連累他們。”立春見他確實吃不下東西,又想著兩位小郎也不是大病,略看看也無妨,索性跟著他一塊兒去了。來了這兩天,她和立夏都還沒和立冬好好說過話兒呢。
因為趙諶看得嚴,即便小夥伴的帳篷就在幾步之外,趙元也根本沒進去過。他掀開毛氈,撲面就是一股子藥味兒。
立冬正在床榻邊守著,見了他們不由喜笑顏開迎過來:“大郎怎地來了?”她又親熱地喊立春和立夏,原以為跟著來能鬆快鬆快,誰承想伺候的小主子竟倒了兩個,可把她給嚇壞了,連步子也不敢挪地守了一夜,今天才算緩口氣。
趙元擺擺手示意她們自去說話,徑自去了用幔子隔開的內室。原珏和臻鋮兩個就像剛出生的小動物似的擠在一處睡得正香,榻邊的案几上放著裝藥的空碗,還有一小瓷罐的蜜漬櫻桃。
他趴在榻邊仔細打量他們,見兩個小孩睡容安寧,臉色紅潤,又伸手摸摸,額頭溫度也正常,心裡不由鬆懈了些。
他們這個年紀的貴族子弟,日常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中,一年裡出門的次數兩個巴掌都數的過來。乍一來到陌生環境,又遭遇那樣的危險,怎能不受到驚嚇?小孩子最是容易發熱的,一驚一乍的尤其厲害。
前年絳城裡到處飄柳絮子,他莫名其妙就開始發燒咳嗽,他爹整夜整夜守著他,一遍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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