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李寅年在文玩圈摸爬滾打了多年,混出了招牌,打響了名氣,可以說是事業有成。一個人越是過得好,反而就越不把錢財這等身外之物放在心上。隨著年齡的漸長,李老闆這一顆心愈發追求起別的東西來。
俗話說得好,士為知己者死,這話用到現在,也絲毫不過時。李寅年作為敬重的,還是那些真真正正能欣賞他淘來的寶貝、認可他眼光的「同道中人」。
現在坐在桌前品茗的這位陸教授,對他來說,無疑就是這類人中的一個。
因此,李寅年擺了擺手,又強調道:「陸教授是書卷堆裡養出來的才俊,模樣好,學識好,眼光也不是一般的好!我吶,是打心底裡尊重。但老李我粗人一個,嘴上也誇不出什麼花兒來,只好燒點茶錢『獻佛』。全當是一片心意,你可別幫我省!」
客氣是禮數,但萬事有度,輾轉次數多了,駁了人家好意,那反倒是不懂事了。陸月濃擔著這份厚重禮遇,心中自然裝有秤砣,輕重瞭然,曉得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能讓人下不來臺。
陸月濃知趣地點了點頭,不再作那無用功的客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好,你只管喝著,不要跟我客氣,喜歡的話我叫小張給你弄一點,等會帶回去!」李寅年端茶喝了一口,又道,「今朝外面還在落雨,路也不好走,陸教授大老遠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來路上,細雨濛濛,被斜風一揚,罩得整座城市撲朔迷離。這會,雨該是停了,聽不到悉悉索索的雨聲,也瞧不見密密匝匝的雨幕。只有在簷下,雨水還是滴答滴答地落。
「不礙事,撐傘來的,外頭雨也停得差不多了,勞煩您掛記。」陸月濃扣著茶蓋,來回輕撇,颳去茶湯上的浮沫,煙氣絲絲縷縷地飄升,「我的事情,說來也不算要緊,還怕您百忙之中記不得了,就是上回那樣物件,您——」
李寅年卻突然「噯」了一聲,將話音打斷。他朝二樓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才說下去:「那東西,我當然是記得的。除了上回我去虹市跑貨沒遇著,陸教授來了三趟了。你說這劉備三顧茅廬,都能請到諸葛了,更何況我老李真心想認你這個忘年交,豈有不給的道理!」
話畢,李寅年轉頭喊來小張,附在他耳旁說了什麼,小張便朝二樓去了,不一會拿下來一個鐫鳳雕花的首飾匣子。李寅年接過匣子,戴上手套後將它開啟。
匣子裡面是一對翠色的鐲子,四平八穩地躺在淺灰色的絲絨上。
尋常鐲子是圓的,內外各一圈,取雙圓之意。市面上大多數鐲子都是這種雙圓鐲,它們的鐲身是扁的。
但匣子裡的這對不同,連鐲身都是圓的,便是三圓,三圓三元,意頭極好。
李寅年:「陸教授中意的,是這個吧?」
陸月濃低了低頭:「是。」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李寅年把盒子往前推了推,距離卻不大,似乎並沒有要送到陸月濃手上的意思。
陸月濃瞧著李寅年,一時有些摸不透這份好意的真假,只好將這些話放在心頭,很快地掂量一番,斟酌開口:「您淘它,又不在齋子裡賣,肯定是視如珍寶,如今萍水相逢,我就讓您割愛,於情於理,也總有點說不過去。這樣……您要是真的肯,給我報個價,多少我都不往下壓。」
李寅年輕輕拍了拍陸月濃佐著茶杯的手,道:「嗨,瞧你說的。這東西吧,之前我買了個稀奇,也沒擺在店裡賣,算不得什麼商品。既然答應了陸教授,我就當是朋友私底下的來往,沒打算賺錢。但是在給之前呢……我有樁不明白的事情,總想問問,你瞧著,能不能給我解解惑?」
受人之惠,理應幫忙,陸月濃明白這個道理,隨即答應道:「您儘管說。」
李寅年得了允許,也就直問